話講到這個份兒上,吳大金不接下她的戰書都說不過去了:「你要比什麼?」
一刻鐘後,眾人出現在了犀牛鎮的地下賭坊。
大過年的,賭坊的生意也不怎麼樣,冷冷清清幾個人,還有一半是昨晚宿醉沒走的。
吳大金儼然是這邊的熟客,一進屋,賭徒們便紛紛沖他打招呼,然而當他們看到他身邊的村姑時,不約而同地露出了驚詫的神色。
賭坊可不是女人能來的地方!
吳大金來到一張玩牌九的長桌前,正在摸牌的賭徒看到他,嚇得立馬讓出位子。
吳大金瀟灑地坐下,給了喬薇一個眼神,喬薇也坐下了。
二人沒著急開局,而是耐心地坐著,似乎在等什麼人。
周圍很快站滿了圍觀的賭徒。
喬薇喝完第二杯茶時,等的人終於到了,是個瘦高瘦高的男人,四十多歲,眾人叫他一聲趙哥。
吳大金接替青龍幫之前,趙哥是這一塊的老大,後面傷了腿,便金盆洗手,在鎮上開了間茶鋪,論勢力,他已經過氣了,但威望還在,便是吳大金見了他,也得客客氣氣地叫一聲趙哥。
「趙哥。」吳大金做了個起身的動作。
趙哥按了按他肩膀:「你坐。」
他看了一眼賭坊里唯一的女人,眼神里閃過一絲凝重,「來的在路上虎子已經把你們的事告訴我了,今日,由我來給二位做個見證,不論待會兒發生什麼事,出了這個賭坊,你們之間都再無恩怨。大金?」
吳大金笑道:「趙哥的面子,必須給。」
「姑娘?」趙哥看向喬薇。
喬薇點頭。
「你們玩什麼?骰子還是排九?」趙哥問。
吳大金的賭術在犀牛鎮是出了名的,甭管玩什麼,他都贏定了,他得意地看向喬薇:「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喬薇懶得理他,頓了頓,說道:「我選排九。」
四周響起了倒抽涼氣的聲音,排九可是吳大金的拿手絕活兒,五年來,從沒出過任何敗績,這姑娘死定了。
前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很快便將冷清的賭坊擠滿了。
吳大金從懷裡掏出一包銀子扔在桌上:「你的呢,丫頭?」
喬薇從包袱里取出一隻小雪貂,放在了下注的地方。
眾人先是一怔,隨即哄堂大笑!
喬薇掃了眾人一眼:「賭坊規定了只能用錢下注嗎?」
當然沒有,輸紅眼了,衣裳鞋子,老婆孩子,全都能押在賭桌上。
吳大金使壞地笑道:「輸完這條狗你還有什麼?沒有的話,只能脫衣裳了。」
說完,使壞地給眾人擠擠眼,眾人餓狼似的看向了喬薇,只恨不得吳大金現在就把她身上的衣服全都贏光!
喬薇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鎮定得仿佛那些人談論的對象根本不是自己一樣:「它不是狗,是貂。」
趙哥拿出一副牌:「開始吧。」
排九牌分為兩種——以獸骨和竹子鑲嵌製成的,叫骨牌;以象牙製成的,叫牙牌。
牙牌貴,一般賭坊用不起,趙哥手裡洗的是骨牌。
排九玩法很多,最簡單的一種,是兩張牌相拼,與莊家比大小,今日沒有莊家,喬薇與吳大金比大小就夠了。
兩張牌是對子的,按「天地人和梅長板斧……」的順序比。
不是對子的,按相加之後的點數比。
值得一提的是,牌九不算總點數,只算相加之後的零頭。
比如,十點加七點,只算七點。
三點加五點,是八點,八點勝。
所以,牌摸大了不一定是好事,摸小了也未必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