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縣公罷了,有什麼稀罕的,本來砸幾個賤民的門面,還沒什麼意思,不過這酒樓和秦少游有些關係,那就更有意思了,來人,將這裡砸個稀巴爛!」
十幾個隨扈二話不說,直接便動了手。
秦壽已經火冒三丈,要衝上去,大喝道:「誰敢砸,砸來看看……」
鄧健卻是臉色陰沉,一把將他攔腰抱住,他知道對方來頭不小,此時上去,也只有吃虧的份。
張易之卻又是跪坐回了原地,王洪在一旁小心奉陪著,有備而來的隨扈便已開始動手,將這店裡的碗碗碟碟砸了個稀巴爛,酒水撒得遍地都是,一片狼藉。
張易之卻好像是一片荒漠中的綠洲,他跪坐的地方一塵不染,案牘上的酒食還在,他拿起筷子,淺嘗了幾口,不由感嘆:「真是可惜,往後是吃不著了。」
鄧健在另一邊,卻已是腦子嗡嗡作響,他當然知道來人非同一般,更知道的是,這如春酒樓只怕完蛋了。
洛陽的人是最懂得審時度勢的,也最為謹慎甚微,畢竟在這洛陽城,對於尋常的庶民、商賈來說,這兒有的是高門和貴族,任何一個人都不是他們得罪的起的,正因為如此,才有了這份謹慎,而酒樓卻是被人砸了,這消息一經傳出,以後誰還敢來?大家都曉得你得罪了人,誰敢來冒這個風險。
秦壽總算不鬧了,鄧健想了想,還是上前去,笑吟吟地道:「尊客……有話好好說,我們……」
啪……張易之的酒樽猛地朝鄧健門面摔過來,鄧健雖是一躲,可是這酒樽卻還是砸在了他的臉頰上,火辣辣的痛。
張易之獰笑道:「你是什麼東西,也配和咱說話?現在咱只是先將這酒樓砸來玩玩,你們的帳,還沒完呢,就這麼急著來送死?」
頃刻之間,整個如春酒樓已是被砸了個稀巴爛,那些隨扈也是素來目無法紀之人,不只是砸了東西,還是瞄準了柜上的錢箱,站在那的掌柜瑟瑟發抖,任他們劫掠。
張易之口裡咀嚼著食物,一面好整以暇地道:「今日就到這裡吧,你得去告訴你家的秦縣公,就說張易之在此一游,有空呢,咱再來請益。」
說完,又是掏出方帕,拭了拭嘴,似乎準備要離開。
正在這個時候,卻是聽到一把聲音道:「張少卿,讓人轉話,為何不直接來和我說。」
說話之間,那聲音的主人便已閒庭散步般地進來。
張易之朝那人看去,只見是個頗為俊秀的少年郎,不過十七八歲,不過卻因為久在外磨礪,因而體魄強健,膚色有些黑,嘴角微微勾起,似是在笑,可是那眼眸里,卻是死死地盯住他,宛如毒蛇。
張易之朝王洪看了一眼,王洪卻是認得秦少游的,自是朝張易之微微點頭,張易之便曉得來人身份了。
而這時,秦少游已經慢慢踱步過來,到了這案頭邊,卻是站定,並不去看張易之,而是看著王洪。
王洪從前被秦少游威脅過,或許是餘威還在,因而竟是顯得有些慌張。
秦少游輕描淡寫地對王洪道:「王三郎,咱們又見面了。」
王洪把臉別到一邊去,而秦少游的下一句卻是:「滾開!」
王洪楞了一下,抬眼錯愕地去看秦少游,秦少游的目光死死地看著他,又從牙縫裡蹦出兩個字:「滾開!」
王洪竟是開始不知所措,他只得求助似地看向張易之,張易之卻只顧著冷眼觀察秦少游,哪裡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
沉吟了片刻,王洪不由想,現在有六郎為自己出頭,自己何苦計較這些,於是乖乖地起身,站到了張易之身後去。
而秦少游已是跪坐在了王洪的位置上,與張易之相對,然後呵呵一笑,道:「看來我來遲了一步,來人可是司衛少卿張易之?」
張易之嫵媚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