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潘惟吉這樣的痞子衙內才敢這麼跟謝慕華說話,那些衛士們看著潘惟吉,暗地裡給他捏了一把汗。萬一謝慕華一翻臉,這位衙內的屁股少不得又要被打上幾十軍棍。
謝慕華看著曹琮:「你說呢,一百貫!」
曹琮想了想:「黃羊平那邊易守難攻,相公既然算計到李繼遷要退去黃羊平就必然不會給他和野利氏合併的機會。我覺得應該是在清水泊一線就將李繼遷截獲擒拿。一百貫,小將也敢賭。」
「好,那你們拭目以待。」謝慕華高深莫測的笑了笑:「這一場,我當仲裁,你們兩個賭。哪個贏了的記得請我喝酒去!」
李繼遷一路奔逃,身邊不斷有人掉隊,還有的党項士兵馬兒累翻了,又或者是被追兵的箭射傷了馬,索性不再逃跑了,跪在路邊,耷拉著腦袋,一副要抓就抓,要殺就殺的模樣。刀槍劍戟丟的滿地都是,宋軍現在哪裡有功夫去抓俘虜,輕騎看也不看他們,繼續飛馳追殺李繼遷去了。至於這些已經完全失去了鬥志的党項人,自然有後邊的軍馬來處理,那時候是抓是殺,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清水泊其實並沒有水,這兒就是因為缺水缺的太厲害,早些年來才被拓跋氏改了這個名字,希望能有個好的兆頭,多帶些雨水來。在這兒還有一座小小的龍王廟,不用問,自然是居住在清水泊附近的漢人修建的。不過,這兒荒蕪已久,已經許久沒有人居住過了,龍王廟沒有人上香火,漸漸也都破敗了,廟裡的金身早就灰濛濛的,幔布上不是灰塵就是蜘蛛網,香案上,用手一按,立刻就出來一個清清楚楚的手掌印。
李繼遷嘆了口氣,坐在香案前。不是他不想走了,實在是需要一個緩衝的時間,從靈州一路逃到清水泊,馬兒也狂奔了兩個時辰沒有停過,不知道多少人掉了隊,不知道多少人偷偷跑去別的方向。這些党項人不傻,他們知道宋軍的目標是要抓李繼遷而已,自己這樣的小魚小蝦,送到那些禁軍面前,人家也未必看得上。只要不跟李繼遷逃一路,安全係數就大了很多。
追趕的宋軍中特意找了些會說党項語言的士卒,高聲吶喊:「西北監軍、樞密院副使謝相公有令:只抓李繼遷一人,其他人,放下武器,絕不傷害。我們大宋禁軍,優待俘虜……」
別說,這樣的喊話對於那些已經嚇破了膽的党項人來說,還真起到了作用。有一些琢磨著就算逃到了黃羊平也是個死的人,乾脆就跪在一邊等候宋軍的發落,畢竟,這一仗,宋軍展示出來在武器,士氣上壓倒性的優勢,實在是讓這些沒有見過多少世面的党項人膽寒。
「只能休整片刻……」李繼遷計算著時間,狂奔了兩個時辰,不斷有人反身作戰、投降,多少耽誤了宋軍一些時間。可是這些時間只不過是夠李繼遷喘口氣而已,就算想安排那些士卒找些乾糧來吃,都怕耽誤了行軍的時辰。
「砰砰砰」三聲號炮,在龍王廟外休整的党項人嚇得面無人色,無數宋軍從清水泊周圍的土坡後,沙丘邊涌了出來,高叫道:「莫叫走了李繼遷……」
李繼遷飛奔出龍王廟,身邊幾個親衛急忙跟了出去,李繼遷二話不說,翻身上馬,抓起馬鞭和長矛,斜刺里就要從南邊繞過去,但是宋軍已經堵了上來,當先一面大旗上寫著一個斗大的「楊」字。
「楊家六郎在此,李繼遷速速下馬就擒!」楊延昭厲聲喝道。
李繼遷看也不看楊延昭,只帶著慌亂的兵馬硬著頭皮挑了一處宋軍看起來比較薄弱還沒有完全合圍的地方沖了過去。
楊延昭長槍一指,無數弓箭手從陣後湧出,如同夏日暴雨般的利箭從天而降,這些箭手已經不需要軍官指揮發射,亂作一團的党項人就是他們最好的活靶子。雖然宋軍的人數不算很多,也就是五千人左右,但是組織緊密,以逸待勞的下山猛虎又怎麼是這些亡命羔羊可以對抗的?党項人陣腳大亂,李繼遷肩膀吃了一箭,咬著牙將肩頭的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