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不再掩飾自己,或者不屑掩飾自己。
看著貞元公主臉色瞬間褪去了血色,裴素兒心中方才覺得痛快之極,復又繼續譏誚地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麼多天都不來接本殿下,不就是想要讓本殿下多吃點苦頭麼,如今又假惺惺地接我回來,就是想利用本殿下,老子告訴你兩個字——休想!」
說著,他便起身大搖大擺地往門外而去,也不去理會身後貞元公主愈發森冷陰鬱的面孔。
只是等著他才走到門口,卻陡然撞上一個人,差點跌倒,裴素兒好容易扶住了門框,抬起頭正要破口大罵:「狗娘養的,誰他娘的走路不長眼。」
隨後他看著面前那張濃妝重彩的伶人臉,不由一驚:「是你!」
那女伶一笑,灼灼如桃李,聲軟如雲絮:「對呢,是我!」隨後,她忽然一揚手毫不客氣地砍在他的脖子上,用力之狠幾乎能聽見骨骼之脆響。
「」裴素兒便眼前一黑,瞬間一頭不聲不響地栽倒在她的懷裡。
女伶隨手將裴素兒擱在地上,看向那款步走下來的貞元公主,笑嘻嘻地道:「你與他廢話那麼多做甚,那事兒又不是非得他才能成,不是麼?」
貞元公主看了那女伶一眼,隨後目光落在了裴素兒身上,輕蔑地嗤了一聲:「這小子真真兒是在外頭流落久了,哪怕撿回來這些年,也改不了滿口市井髒言污語!」
女伶嫵媚地看著她:「你打算怎麼處置他?」
貞元公主淡淡地道:「這是我的事與你何干。」
女伶眼珠子一轉,輕笑起來:「我看你必是個心狠手辣的。」
貞元公主靜靜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你有時間在這與本宮說些有的沒的,倒是不如去想想你該做些什麼!」
那女伶掩住唇笑得花枝亂顫:「自然的、自然的,貞元姐姐放心就是了!」
說著,她一轉身輕巧地將那躺在地上的裴素兒給夾在腋下,竟仿佛是被夾起一件沒有什麼重量的東西,就這麼一搖一擺地唱著小曲兒往外去了。
貞元看著她的背影,隨後面無表情地轉身回了房內。
秋日漸深,天氣越發的寒冷起來,漫天飛舞的楓葉在上京里形成了一道極為特別而美麗的風景。
而千歲府上也種植了不少秋楓,司空茉平日得空便在楓樹下的小台邊用紅泥小爐煮上熱茶,幾份小點,與周雲生幾人商議軍中事務與朝內之事。
商議完軍中事務之後,周雲生沉吟著道:
「小小姐,貞元公主說十八皇子回去以後,身子總有些不舒服,不知是不是習慣了千歲府上的日子,以至於如今水土不服,所以跟千歲爺提了將裴素兒送回咱們府里的要求,暫且被千歲爺推去了,您怎麼看?」
如今天朝上下的焦點就是西狄的公主與寧王爺的婚事,所以西狄使團的一舉一動都是眾人矚目的焦點。
白起丟了一個小糯米糰子進嘴裡,笑嘻嘻地道:「那小子絕對不懷好意,說不得就是來偷咱們情報的。」
司空茉淡淡地道:「就憑他那本事,想要從本督衛手上偷取情報並不容易!」
「難不成那十八皇子是真的為了在千歲府邸里住上一住?」蔣毅支著下巴,很是不解。
司空茉沉吟著道:「這一切都不好說,不過既然千歲爺已經拒絕了,就不必考慮此事了。」
話音剛落,就聽見一道清脆的少年聲音響起:「翎姐姐,你看我帶了誰來了!」
眾人一怔,齊齊回頭,便見著裴洛牽著一名比他矮了一個頭的纖細少年一路小跑過來。
司空茉一怔,看著那纖細少年微微顰眉:「裴素兒?」
這是怎麼回事,阿九不是拒絕了貞元公主的要求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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