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這時,下面的情勢急轉直下,已經走出狹窄沿河通路的姬柏忽然間吼叫了幾聲,接著他帶著手底下的三百人忽然轉向,看似竟然整隊朝著後面追擊的千人隊撲擊。
就像是困獸走投無路時的臨死反擊,這個忽然的變故讓陳健忍不住輕聲贊了一句,將已經含在口中的陶哨拿下來,心裡咚咚直跳。
這個變故同時也讓後面跟隨的牟城貴族大喜過望,在他看來這群穿著黑衣服的人知道夜晚難熬早晚都是一死,已經決定拼死一搏了,還不如趁著尚有餘力的時候一戰。
看著遠處嗷嗷叫著在列陣準備搏死衝擊的黑衣敵人,貴族敏銳地抓住了戰機:「全部上前!衝擊!」
戰機轉瞬即逝,身邊的這兩千多人經歷了片刻的混亂從行軍變為進攻,不再顧及體力,急速跑步向前準備加入戰鬥。
那些穿著黑衣的軍隊或許悍勇,但也不可能吃掉前面的一千人,只要黏住,這邊的兩千人加入戰場就是一場十對一的戰鬥,怎麼樣都會獲勝。
戰場的最前端,姬柏冒著很大的危險,因為陳健和他說過,戰爭不只是停留在之前設定好的計劃中,戰機需要自己把握。
他沒有看到隱藏的大軍,也沒有聽到陳健的號角,甚至不知道計劃是不是有變化。
一旦計劃有變,自己的這一次衝擊就會葬送掉整個夏城大軍最精銳的一支力量,以一當十,靠戰術機動來調動各個消滅有可能,但在這樣的戰場亂戰中絕無可能。
可他也知道戰機稍縱即逝,甚至猜想到陳健沒有下令衝擊的原因是因為身後的尾巴甩的太長,更確信陳健一定就在山頂等著機會,否則一定會通知自己撤走的。
帶著這樣的想法,他抽出了銅劍,急促地喝令士兵們不再後退,而是快速結陣反擊。
距離追擊的千人隊尚有三百步的距離,這麼短的距離整隊結陣需要很高的訓練度,否則在整隊結束前就會被人趁亂襲擾。
當姬柏抽出銅劍下達了命令後,三百苦訓許久的夏城人迅速按照訓練時候的動作,伍長集結了自己的小隊,排成了不算密集的陣型,頃刻間完成了陣型轉換。
姬柏將將隊形的右翼貼近了河岸,左翼留下了一百三十人加厚,整個隊形不是一線排開,所以正面很窄。
左翼靠山是主力,中軍和靠河的右翼只比左翼多出一點人,但他給出的命令是右翼突擊左翼緩進。
這是一個完全不符合軍事班戰術課的做法,但在山上的陳健卻極為讚賞,興奮不已。
陳健覺得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夏城體系中除了白馬將要又找到了一個在戰術上富有想像力和臨機應變能力的人,而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同姓親族,是自己最信任的一批人。
薄弱一側防守,緩步前進以拖延接戰時間;主力一側突擊,在自己的防守被撕破前扯碎敵人的陣線就是勝利。陳健一直是這麼講的,姬柏做的恰恰相反。
現在力量對比懸殊,姬柏的變動超乎了陳健的想像。
因為他看到了下面追擊的那千人隊也迅速做出了調整,雖然混亂但卻看出了計劃的雛形,完全被姬柏調動了。
統領那一千人的東夷親貴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他調動了族人向西,將靠近河岸那邊的陣型維持的很薄弱:他的頭腦很清醒,自己的任務就是拖時間,將主力集中在西邊的右翼可以包抄敵人,靠近小河那邊即便被敵人突破也沒事,後續的大軍會堵住這個空隙,只要自己包圍了敵人的左翼敵人就沒有退路渡河逃走將會是弓手最好的靶子。
姬柏的正面很窄,所以東夷親貴看到了包抄的機會,倉促間的調動雖然混亂,但仍舊有三百多人混亂地來到了右翼,在不算寬闊的地形上快速朝著姬柏的左後方前進,想要形成包圍的態勢。
同樣是陣型轉換和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