椎而閃耀寒光,卻很是顯眼。
跟在張林身後的騎兵首領推了張林一下,讓他踉踉蹌蹌地站上城頭。
張林長嘆一聲,向劉慶福道:「原來李全元帥投靠了河北的仆散宣使。」
劉慶福冷笑了兩聲:「張林,你倒是個有眼力的。」
張林轉向那高大的鐵甲將軍,躬身行禮:「這一位,想必就是仆散宣使麾下猛將,赫赫有名的『盧鼓椎』了。在下張林,見過紇石烈提控。」
這將軍名喚紇石烈牙吾塔,乃是仆散安貞麾下頭號悍將,負責帶領一個全數身披鐵甲的女真人猛安,既是仆散安貞的護衛,也是戰場上橫掃千軍的重錘。
早年仆散安貞在山東為官時,紇石烈牙吾塔便為親衛首領,屢次與盤踞泰山的山東義兵交戰,殺戮極重。
每逢戰陣,他必定衝鋒陷陣,所向披靡。因他以鐵椎殺人,死在手下的敵人往往頭顱爆裂,慘烈異常,故而得到了「盧鼓椎」的外號,山東一帶的孩童聞其姓名,不敢夜啼。
今年以來,仆散安貞出任河北宣撫使,也立即任命紇石烈牙吾塔為軍中提控,掌管河北精銳之兵。
劉慶福憑著手下兩三千人,怎麼就敢和定海軍節度使郭寧對抗。張林本來不知,這下可想通了。
有了河北方面女真人的支持,李全的底氣便足。而仆散安貞對李全的支持更是超乎想像,竟然派出了如此強大的力量。
張林心念電轉,紇石烈牙吾塔只冷眼看著,並無言語。
他既不說話,張林躬下的身子竟不敢抬起。
只覺這凶人的視線始終盯著自己後腦,而粗大的指掌緩緩摩挲著鐵椎,發出沙沙聲響,轉眼間,張林的後背又出了一身汗。
過了好一會兒,紇石烈牙吾塔粗噶而低沉的聲音響起:「定海軍又將攻城,張林,你可有什麼想說的?」
張林遲疑半晌。
他面龐衝著地面,竭力側耳去聽,果然聽到城外大隊人馬緩緩迫近的腳步轟鳴,那是定海軍正在列陣。
而城樓西面百步,則傳來弓箭手連連撥弦的聲響,那是守軍試圖用箭矢逼退不斷靠近的某部,還有不少人往那方向搬運滾木擂石,預備投擲。
再過一會兒,城下也有颼颼箭矢發射的聲音,似乎定海軍一部已經抵達城牆下方,開始向上射擊,覆蓋整片城牆。
定海軍這是打算連夜攻城?
那位郭節度,因為城中內應毫無響應,所以惱羞成怒了?
對此,張林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他問道:「這……將軍,不知你想知道什麼?」
紇石烈牙吾塔的喉嚨里,發出粗礪的笑聲。
「帶上來。」他說。
隨著他的命令,十數名甲士從城樓內部推推搡搡,驅趕出二十餘人。
一行人個個滿身滿臉帶血,狼狽至極,身上五花大綁,正是張林的親信金戴等人。
就在張林瞪大的雙眼注視下,甲士們把金戴等人盡數推倒。
紇石烈牙吾塔大步站到一人身旁,輕輕舉起鐵錘,往下一頓。
骨骼在粗大的鐵錘下碎裂,腦漿和鮮血從頭顱側面巨大的凹陷里綻出。被緊緊捆綁的軀體瘋狂抽搐了兩下,不動了。
「我帶到益都的,有精兵一千人。」紇石烈牙吾塔緩緩地道:「足夠守城,守到仆散宣使的大軍到來。我只想知道,這郭寧猛攻益都府,好像把握十足,他憑著什麼?」
「這,這……紇石烈提控,這我怎麼曉得?」張林澀聲道。
紇石烈牙吾塔往旁邊走了兩步。
靠近他的,便是金戴。金戴竭力扭動身體,想要躲開這凶人。但紇石烈牙吾塔一抬腳,就踩住了他的胸膛。壯碩軀體和厚重甲冑的重量,立時就讓人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