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拖著鼻涕的小子也有樣學樣的跟著母親趴在豬圈上,不斷地問他們的母親什麼時候才能殺豬。
蓋氏看見了李洪基,遠遠地打招呼,李洪基笑眯眯的走過來,在兩個小子圓滾滾的腦袋上撫摸一下,就離開了蓋虎家。
冤有頭,債有主,李洪基從來不覺得殺死婦孺幼子是什麼快意恩仇的事情,只有關中那些畜生一樣的刀客,才會做出這種天怒人怨的事情。
蓋虎不在家,李洪基思慮了一下,就來到了驛道邊上,找了一個木頭樁子坐了下來,瞅著天上暗黃色的太陽,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銀川驛本就不是什麼繁華之所,加上近年來邊患不斷,常有蒙古人來這一帶打草谷,客商早就斷絕了,至於本地百姓大多是軍戶所的軍士,農忙的日子裡,誰有興趣大清早的在道路上閒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雄壯的身影晃晃蕩盪的從太陽升起的方向走了過來。
李洪基見蓋虎過來了,就笑眯眯的迎了上去,蓋虎愣了一下馬上擠出一個大大的笑臉高聲道:「鴻基兄弟,你去橫山的差事已經完事了嗎?好快的腳力,還以為你到明日才能趕回來。」
李洪基跟著笑道:「是啊,心念家中人未免焦急了一些,事情辦完,就連夜趕回來了,蓋虎兄弟,你這是喝酒了?
大清早的喝酒,莫非有什麼喜事?
來來來,在這裡歇歇腳,給哥哥說說驛站里的事情,我聽說張驛丞就要高升了?」
蓋虎微微皺著的眉頭鬆開了,大馬金刀的坐在樹樁子上噴吐著濃烈的酒氣道:「張驛丞估計是要老死在咱們銀川驛了,倒是京城裡出了一件大事,昨日裡才有消息傳來,聽得人寒毛直豎啊。」
李洪基連忙向蓋虎靠近,用肩膀拱拱蓋虎道:「說說,什麼大事?莫非奴酋過了寧遠?不是說奴酋已經被袁大帥用火炮給炸死了嗎?」
蓋虎搖搖頭道:「奴酋老老實實的窩在遼東沒出來,京城裡卻起了旱天雷,塘報上說先是有一個特大火球在半空滾動,而後突然炸開,剎那間天昏地暗,塵土、火光飛集,天崩地陷,萬室平沉。
木材、石塊、人體、禽屍像雨點那樣從天空中降下。數萬間屋、兩萬多人都被炸成粉狀,瓦礫騰空而下,衣物遠飛至昌平,死者皆裸體。正在紫禁城內施工的匠師們,從高大腳手架上被震了下來,兩千人跌成「肉袋」。
為皇帝出宮準備的儀仗隊中的大象,因受驚從象房中奔逃而出,滿街亂竄,踐踏百姓,死者無數……
我還聽說,何御史的小妾本來衣服穿的好好地,巨響過後,身上的衣衫鞋襪瞬間沒了,身無寸縷,以手掩陰……你說這樣的美景我們兄弟怎麼就沒有眼福?」
李洪基皺眉道:「都說亂世出妖孽,莫非這大明朝就要亡了?」
蓋虎大笑道:「大明亡不亡的關我們兄弟何事?我們明日還是催促張驛丞早點把拖欠的錢糧發下來才是正理。」
李洪基笑著點點頭,攬著蓋虎的肩頭道:「大明亡不亡的確實不關我們兄弟的事情,只是,你睡我老婆這件事我們是不是應該好好地理論一下?」
蓋虎怵然一驚,想要起身,胸口一痛,半截染血的刀尖就從胸口處冒了出來。
李洪基冷漠的瞅著蓋虎那雙滿是求饒之色的眼睛,勒著他的脖子就把蓋虎拖進了路邊的蘆葦地。
一人高的蘆葦蕩漾一陣子之後就恢復了平靜。
中午時分,李洪基回到了家中丟給了韓金兒一塊肉道:「把肉烹了,再打一角酒。」
韓金兒喜不自勝,拿起肉就要去洗,李洪基道:」莫要把血水洗掉,那樣的話就沒了肉的滋味。」
韓金兒連連點頭,也不再洗肉,將大塊的剝皮肉放進鍋里,就蹲在灶台邊上燒火。
李洪基也蹲在灶台邊上,見韓金兒有一綹頭髮垂了下來,就細心地撩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