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便將各自詩作朗誦出來,請諸位共同讀、斟酌,如何?」
眾舉生們又是面帶笑的客套點頭。
溫慶作為東道主,又是詩才斐然的女才子,自是當仁不讓。
她剛剛作的詩顯然已刻在腦海里,並不低頭去看那紙張,便將自己的詩給念了出來。
寫的是夜景。
只這夜明明天朗氣清,她寫的卻好似是寒風簌簌,雷霆密布。這讓得不少舉生都壓抑看向她去。
然後便是她左下首那位才子也將自己所作的詩念出來。
又到右下首。
趙洞庭和阿詩瑪坐在右側末席,恰恰趙洞庭對面又空著。輪到阿詩瑪時,她便有些糾結了。
因為她之後便只剩下趙洞庭,而趙洞庭此時紙還是空空如也。
她顯然不希望趙洞庭在這裡丟臉。畢竟趙洞庭是皇,要是不經意身份傳出去,這事,怕還得引起議論不可。
再者,她這詩本還是趙洞庭所作。她儼然有種是自己才連累趙洞庭到此地步的感覺。
是以,輪到她時,她很是猶豫地沒有起身,只是看著趙洞庭。
趙洞庭偏頭看她,笑著點點頭,「念吧!」
阿詩瑪深深看著趙洞庭,見他眼神堅定,只得起身,將趙洞庭給她的那首詩給念了出來。
她這張臉,本足夠引人注目了。而當念出這首詩時,更是讓得在場不少舉生露出詫異之色來。
甚至有女學子眼放出光彩來,連溫慶都不例外。
長得這般俊,又詩才這般出眾的公子,以前在皇城竟然未見過,也不知是出自哪裡……
趙洞庭其實已經不記得這首詩出自何人,但能夠傳到後世去,那都絕非是凡。不說別的,鎮住這些舉生必是綽綽有餘。
畢竟這些舉生里總不可能有辛棄疾、李清照那樣的大家。
待阿詩瑪微紅著臉坐下,溫慶竟是帶頭鼓起掌來,道;「沒想到兩位公子詩才都如此出眾,慶敬仰。」
話說完,眼神似有些戀戀不捨地從阿詩瑪臉轉移到趙洞庭身,「趙公子,請。」
趙洞庭拍拍衣服,緩緩起身,環視眾人,臉帶著些微鄙夷的笑意,念道:「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說罷便坐下去了。
眾舉生皆是愣住,連溫慶都是如此。
在座的都是讀人,縱不再注重詩詞,但這首出自杜牧的《泊秦淮》自是耳熟能詳,爛熟於胸。
「呵!」
有人是大概本對溫慶對趙洞庭的褒揚有些不滿,鄙夷看向趙洞庭,冷笑道:「趙公子這是何意?」
趙洞庭面色淡然,「這便是趙某做的詩,還請諸位鑑賞。」
他面色平靜,但心裡卻是如同驚濤駭浪。
這便是讀人?
這便是他新科舉制度後產生的讀人?
難道……是大宋現在太過興盛了麼?
他沒想到,這些舉生們所作的詩竟然都是賞花賞月,賞夜賞風。只偶有暗頌朝廷的。
而有關邊疆戰事,或是以往大軍功績的,竟是半句都沒有。
可這十年來,大宋又有幾日是真正安定的?
他不禁在想著,將守護社稷的重任都放在禁軍身,不讓百姓有半點危機感,這到底是不是正確的。
如果大宋以後的讀人都只會這般空談風月,卻沒有半點山河崩毀的危機感,他禁軍縱是覆滅元朝,大宋又能昌盛多久?
眾舉生們再度安靜下來,神色各異地盯著趙洞庭。
有人憤憤起身,道;「此詩乃是唐朝杜牧所做,和你有何關係?」
然後看向溫慶,「如此厚顏無恥之輩,溫姑娘也將其請來赴會?」
說罷竟是拱拱手,「常某羞於與這樣的苟且之徒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