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沒有多少憤怒,也大概意味著這位明珠公主是真正長大了。
黃粱策輕輕嘆息,「是。」
想了想,還是又補充道:「皇貴為天子,卻是這天下最不自由的自由人。」
「我明白。」
圖蘭朵不著痕跡掙開黃粱策的手,走進車輦,拉門帘。
本準備跟著進去的大鷹爪愣在外頭,又是嘆息。
這聲嘆息,卻是為了皇。
明珠公主不再自稱本宮,想必以後,也不會在皇面前露出以往活潑可愛的伶俐模樣了。
皇,該成為真正的孤家寡人了吧?
閩清城內。
瀧欲回到客棧,從窗戶入。沒瞧見吳阿淼,又到樓下,便看到醉倒在桌,鼾聲如雷的徒弟。
他走前,手掌抵在吳阿淼背。
吳阿淼很快醒來,醉意全無,「師傅。」
瀧欲卻並不多問,只是道:「走,離開閩清城。」
吳阿淼微愣,「師傅事情辦完了?」
然後注意到瀧欲兩鬢又添的些許白髮,「師傅使了瘋魔?」
「沒辦成。」
瀧欲搖頭,臉卻也並沒有什麼懊惱之色。
這大概是天意。
黃粱策臨陣突破,出乎他的意料,也讓得他破壞宋元議和的初衷再也沒有機會達成。
「噢。」
吳阿淼同樣不多問,跑到樓從床頭拿他那柄從不出鞘的劍,跟著瀧欲離開閩清城,往西行。
一路,無人阻攔。
瀧欲臉色微微複雜,卻也沒聯想到吳阿淼身,心裡只是喃喃,「莫非是看在蜀那事的份……兩清了?」
趙洞庭在城頭見到李秀淑。初見,也難免為李秀淑的國色而讚嘆聲好個柔弱的美女。
李秀淑花容仍舊有些蒼白,盈盈對趙洞庭施禮,「李秀淑見過大宋皇帝。」
趙洞庭擺手:「淑妃有禮了。」
李秀淑道:「李秀淑只是李秀淑,卻哪裡再是什麼淑妃?」
趙洞庭失笑,「是朕失言了。」
然後又遠眺城下遠去的兵馬,便向城下走去,「秀淑公主舟車勞頓,早些休息吧!等過些時日,你哥哥應會派人來接你。」
李秀淑平靜的臉色終於露出些許激動、神往。
這個從小住在普天下最大最豪華鳥籠里的金絲雀,如今終於是由得以回到故鄉的希望。雖然,她對那個故鄉實在沒有任何印象。
故鄉的山,故鄉的水,都只曾無數次出現在她的夢,是那般的模糊。
時間過兩日。
閩清城內到處張貼宋元議和的告示。這消息以極快的速度向著原各地蔓延開去。
民間被喜色所籠罩,張燈結彩,如同慶年。
元朝的調令到了福建、利州、江南西路等地。城內各處也是貼滿告示,只是元軍要撤軍,顯然也還需要時日。
高興率著數十輕騎再度趕到閩清,在府衙求見趙洞庭。
剛見面,趙洞庭便問道:「黃粱策已經離開福州了?」
高興稟道:「黃粱策已於今日清晨時分帶著明珠公主從海路趕回大都。」
然後又從腰間解下一物,「這是末將虎符,憑此符,可調動福建數萬兵馬。」
趙洞庭毫不客氣地接過,又隨手擺在旁邊,「蒲立信、張良東、何立馬那邊有什麼動靜?」
高興道:「張良東、何立馬兩人自知失勢,已是準備離開福建。蒲立信倒是老實,末將安排的探子沒察覺他有什麼異常的舉動,看來也是捨不得蒲家在福建的根基。要是離開福建,他們蒲家去別的地方,難免會變成無數人垂涎的肥羊。」
趙洞庭又問:「那福州的其餘官吏豪紳呢?」
高興道:「他們和元朝沒什麼瓜葛,沒有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