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生命是很頑強的,何晏始終吊著一口氣。
秦朗處置的如此狠厲,曹丕反倒覺得有那麼一點點過分。
元城王曹禮的自我放縱,其實最大兇手還是他這個當皇帝的父親。
因為偏愛曹禮,想扶立曹禮繼位,以至於賜死甄氏……結果引發朝廷內外譁然,等他冷靜後重新確立曹叡的繼承人地位後,曹禮怎麼辦?
終究是壓制住曹叡,冊封秦公一度蓋過一眾兄弟的人。
而甄氏死因多多少少跟曹禮有些間接關係,曹丕若在,自不會有人深究;若換個其他人來當皇帝,也不會深究。
可曹丕之後,繼位的是確立太子地位的曹叡,曹叡會不會追究?
追究的話,曹禮怎麼活?
曹丕的身體狀況不好,曹禮自然不可能高興,他的命幾乎跟曹丕是綁定的。
乘皇帝老爹還在世,自然該抓緊時間享受……如果享受的晚了,等新皇帝登基,自己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曹禮自我放縱……已經不是其臣僚、屬下能規勸的,也沒人能勸住曹禮,讓他安分守己做個天天向上、精益求精的人。
除非曹叡暴斃,否則曹禮只會越來越浪蕩,或許成為一個痴迷享受的庸人、病人、廢人,才能保住性命。
真正害死曹禮的,正是當年曹丕那跳躍、不著調的思維。
而目前處於困境、被動環境的大魏君臣,對於時勢發展高度警惕,哪裡還敢沉心享受?
哪怕曹丕只有一百零三點執政水準,此刻也能發揮出一百二十三點的效果。
不止是他,想要解決目前困境的曹魏文武臣從,也在積極表現。
比如秦朗,很多本輪不到他思考的事情,現在為了自己這些人的未來,他必須去思考,去衡量,去尋找機會。
長期的劣勢環境下,又在生死壓力逼迫下,他自然會加速成長。
曹魏的國際形勢,自身內部的生存環境變化,都在刺激秦朗,並給與他成長的機會和時間。
作為鄴城郊外唯一一支騎軍的指揮將軍,秦朗掌握著鄴都周邊三百里範圍內最強的機動力量。
雖是外將,可他在鄴城駐屯的各支中軍里的影響力絲毫不比中領軍、中護軍差。
畢竟驍騎將軍一職在曹魏立國、發展過程中,是有特殊含義的;其特殊意義,就如關羽的蕩寇軍。
因此秦朗也在中樞走動,常住門下省,參與三省各種機密會議。
在處理何晏事件後,秦朗照常來中書省坐班,他每隔兩天、三天要去城郊軍營視察軍隊,撫慰吏士,締結軍心,增加掌控力。
其他時間則在中樞參政議政,如果間隔一段時間沒有參政,他回來第一時間就是閱覽公文存檔,以了解他不在這段時間裡發生的事情。
秦朗以不是宗室的宗室身份協助曹丕把控門下省、中書省,自然而然的在中書省里不討人喜歡。
倒是陳群的尚書省比較清閒,基本上門下省議政,中書省擬定詔書,尚書省負責發布……所以尚書省不需要為國家大事操心,就是一個書寫詔書、蓋印的機構。
沒錯,中書省的存在,壓制、剝奪了尚書省的許多權力。
曹丕草創製定的三省制度,已經暴露出冗雜的一面……規劃是很完美的,門下省協助皇帝議政;中書省進行完善、修補,選擇最優的解決辦法;最後尚書省把關,頒發詔書、政令。
可目前丟失了大部分疆域,曹魏中樞急需要一個高效率的理政環境。
所以門下省、中書省、尚書省往往都是集中起來一起討論、議政,當場議定,當場頒布;又或者兩兩一組臨時碰頭進行決議。
這種情況下,秦朗以宗室將軍的身份,踩著門下省的門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