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里的商賈大談各種心得,不過多是一些尋覓了機會來這裡生財的小商賈。那些大商賈就顯得低調了多,悶頭吃喝,旋即便走,並不逗留。
郝風樓也是如此,吃過之後假意叫人會帳,叫人牽了馬來,像他們這般一行人統統騎乘馬匹,而不攜帶任何貨物,倒是稀罕。
只是這官道上的人川流不息,誰也沒興致理會。
正午時分的時候,汗流浹背的郝風樓終於看到了一處連綿不絕的『城市』輪廓。
這座沒有圍牆的城市四通八達,附近到處都是修葺好的道路,隨著道路的延伸,兩側則處處是動工的土木,到處都是旗蟠和招徠客人的夥計,街道上熙熙攘攘,人聲鼎沸。
這裡便是銅山集,規模已經遠遠要比那諒山縣城大得多,甚至於諒山縣那邊已經荒廢了不少,幾乎所有的人流悉數都在這裡。
每日數千商賈帶著近十萬的夥計和護衛在這裡盤桓,遠處的貨棧,一座座如山包一樣,吞吐著貨物,各式各樣的車馬川流不息。
穿著黑衫的警衛手持木棒來回逡巡,每隔一條街道又有崗哨,崗哨上的衛兵背著火銃站的筆直,在烈陽之下宛如一桿標槍。
連綿不絕的建築使人眼花繚亂,熙熙攘攘的人群囊括了三教九流,僧俗人等,操著各種口音,喧譁一片。
銅山集如今已經徹底地變了一番模樣,再不只是一個尋常的集市。反而已經初具了大城的氣派。
這裡廣納百川,既有帶著山貨下山的山民。也有一擲千金的巨賈,更有在這裡討生活的夥計和腳力,那神氣活現的護衛,還有架著車馬的車夫,甚至於扒手、乞丐、於街道邊吹拉彈唱的藝人,應有盡有。
郝風樓往裡走,看到了那偌大的酒蟠,酒旗上寫著陳記清化米酒的字樣。
這個酒肆。郝風樓倒是有些印象,從前在銅山集就有那麼個小小的門臉,說是門臉,不如說是個小攤子,只是想不到現如今卻是如此氣派,買賣做得越來越大。
郝風樓一路走馬觀花,在這嘈雜的街道里顯得興致勃勃。
來之前。他並沒有叫人前去招呼,只是想最後享受這一份自由自在的感覺。
前頭是一處石橋,頗為宏偉,通往河的另一頭,郝風樓記得開始的時候,這裡是沒有石橋的。整個銅山集是在河水的左畔,只有巴掌大的地方,可是隨著規模的擴大,郝風樓命人修了橋,如今這橋不只是修了。即便是河對岸也已屋宇林立,人流如織。
河上是無數的貨船和客船來回穿梭。也很熱鬧。郝風樓在橋邊俯身去看河裡的船隻,不由莞爾笑了,忍不住對身邊的隨扈道:「我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這裡的河道並沒有這樣寬,想不到如今居然拓寬到了三十丈的規模,哎,這才多久,就已經物是人非,實在教人感慨。」
正說著,突然竹哨聲響起,這尖銳的竹哨乃是警衛配備用來求援的聲音,在銅山集頗具威力,但凡在這裡呆久一些的,大致便知道必定是警衛在捉拿逃犯或是扒手,人們會自覺的讓到道路一邊,不敢妨礙公務。
而今日這竹哨卻是從四面八方傳來,足以嚇得路人不敢怠慢,紛紛退到一邊。
緊接著,大隊的人馬烏壓壓的自河的對岸開來,為首的一個正是長史吳雄,身後則是幾個火銃隊的人物,還有諒山縣中的一些官吏。
這些烏壓壓的人一直上了橋,遠遠覷見了郝風樓,距離一丈的時候,以吳雄為首,所有人拜倒在地:「見過小侯爺,下官人等不知小侯爺已經到了,有失遠迎,實在萬死,還請小侯爺恕罪。」
其實在郝風樓抵達客棧的時候,神武衛便通過消息將郝風樓的行蹤告知了諒山這邊,而諒山這邊的一些重要骨幹人物本來湊在一起,專侯郝風樓派人前來通知,而後做好迎接準備。
可是誰知道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