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的兒子對陸寧千恩萬謝,陸寧擺擺手:「不必謝了,治病救人乃是醫者本分,但凡還有一分的希望就要使十分的力去救一救,輕易的下定論,隨便放棄不是醫者所為,當然,醫術不行自當別論。」
陸寧這話是給林掌柜聽也是給此刻躲在裡面的袁太醫聽,她相信袁太醫一定在聽。
其實今天這種情況也只有她或許能救上一救了,十個袁太醫來都沒用。但她就是看不慣他們對待病人的態度,不得要臊一臊他們的臉。
「就是,當大夫的誰沒見過死人?要是嫌死人晦氣就別當大夫,別開藥堂啊。」趙寅成趁機諷刺幾句。
「林掌柜,你這招牌是你自己去摘還是我幫你摘啊?」趙寅成慢條斯理的道。
林掌柜連忙拱手作揖:「兩位公子大人有大量,今日之事是我們林寶堂的不是,實在是這種已經斷氣了還能救活的情況不曾遇到過,公子醫術高明,我等自愧不如,還請高台貴手多多包涵。」
陸寧道:「醫術不行還好,但醫德不行麻煩就大了,林掌柜,病人痛失親人已經夠悲慘了,你即便救不了也不該惡言相向。」
「是是是,一時急躁了些。」林掌柜諾諾道,現在人家什麼他都該受著,先保住招牌再。
趙寅成冷哼道:「今天算是給你一個教訓,讓你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是是是,公子的醫術驚天地泣鬼神,林某佩服的五體投地,不知公子可否告知姓名?」林掌柜的態度謙遜的不能再謙遜了。
趙寅成倨傲道:「姓名你遲早會知道,因為我們也是要開藥堂的,你這林寶堂醫術不行,若是態度再不好兒,怕是生意要被搶光光。」
林掌柜怔愣了一下,他們也要開藥堂?這哥如此高超的醫術真開了藥堂,怕是頭疼的不止林寶堂,金陵的藥堂都該頭疼了。
按捺住心裡不安,面上堆起笑道:「公子若是開藥堂,便是金陵百姓之福了,等藥堂開張,一定給林寶堂來張帖子,屆時林某一定到場祝賀。」
陸寧看著林掌柜還算識趣,就不予計較了,道:「寅成,我們還有事要辦。」
趙寅成方才想起來他們是要去醫署報名,便道:「林掌柜,這招牌呢,就先讓你繼續掛著,你自己的,那老婦人的醫藥費你全包了,若是讓本公子知道你食言,本公子就來取這塊招牌。」
「不會不會,林某也是言出必行的。」林掌柜陪著笑臉道。
趙寅成心底冷笑:你要是言出必行,這會兒就該去搬個梯子把招牌摘下來,這才叫言出必行。
林掌柜恭恭敬敬地把兩人送出去,抹了把冷汗,心道: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遇到這麼個妖孽一樣的人,不但賠了醫藥費,還丟了面子。
那位中年男子遠遠地跟著陸寧和趙寅成,本想看看兩人在哪兒落腳,卻見陸寧的隨從回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中年男子苦笑了下,頓住了腳步不再跟隨。
知道在哪兒落腳又如何?他還想去認師妹不成?他早已經被師父逐出師門,算不得她的師兄了。
可他真的很想問問師父他老人家現在如何?身體可否健朗。
「姐,剛才有個人一直跟著咱們。」夕霧道。
陸寧扭頭。
「諾,就是那個穿灰衣的。」夕霧指給她看。
陸寧只看到一個消瘦挺拔的背影,看起來有三四十的年紀。
「你認識嗎?」趙寅成問道。
陸寧搖搖頭:「算了,不管他。」
秦王府的後院,皇甫雲瀾正在練九針之術,地上躺著一隻雞在不斷的抽搐,而桌上的沙漏里的沙快要漏完了,皇甫雲瀾的心跳不由的加快了幾分,今天已經練第五隻雞了,手感很不好,沒有一隻在紮下八針後挺過一刻鐘的。
在沙子即將漏完的時候,雞斷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