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魚科技門前,果然已經蹲守了一群記者。
烏壓壓在台階上排成一行,像蹲守在高壓電線上的麻雀,只等著明硯的車停下,就一窩蜂湧上來嘰嘰喳喳「搶食」。
「窗外的麻雀,在電線杆上多嘴1」陸魚一邊哼著歌一邊看向廣場上的多嘴記者們,「這辦公樓沒個地下停車場嗎?」
沉魚科技遠沒有想像中科技公司應有的闊氣,乃是一棟略顯陳舊的低矮大樓。大樓頂端寫著公司名,外加一個半身入水的簡筆張嘴魚標誌。
這棟樓沒有其他公司,如果有地下停車場,自然不會被媒體大早上守株待兔了。明硯沒有回答這個顯而易見的問題,交代道:「保安已經在門前等著了,你下車直接往大門跑。」
車子剛停下,記者果然呼啦啦沖了過來。
「明總,您對上市失敗怎麼看?」
「聽說沉魚科技準備接受青渠資本的融資,這是真的嗎?」
「有消息說,沉魚科技如果不接受融資就會陷入債務危機,您對處理債務危機是不是特別有經驗?」
人群擠擠攘攘,前排記者的臉都貼到了車窗上擠壓扁平,明硯甚至推不開車門。
陸魚戴著口罩從副駕下車,快步竄到台階上,直接拉下口罩:「有問題沖我來!」
人群安靜了一秒,驟然沸騰。
「旱地拔魚!」
「陸魚!」
記者看到那張久違的臉,頓時放棄了追問明硯,呼啦啦沖向陸魚。
原本水泄不通的車門邊,瞬間空空如也。明硯得以下車,皺眉看向被長|槍|短|炮|圍住的陸魚。
「明總,快走。」秘書帶著保鏢過來護著明硯。
明硯示意秘書過去幫著陸魚,自己則從側門進了公司大堂。
「陸總,您對上市失敗怎麼看?」
不知道是哪個記者,對這個問題異常執著。
陸魚順手抓住一隻看起來功能比較多的話筒,開成擴音模式:「公司開業時間尚短,已經達到了上市標準,這都是業界的厚愛。雖然我28歲已經有了如此成就,但我會戒驕戒躁,再接再厲的!」
嘰喳的麻雀們瞬間像吃了耗子藥,集體啞了。
世間怎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前排有位記者反應迅速:「既然覺得自己已經很成功,為什麼還要謀求上市,是不是為了飲鴆止渴解決沉魚科技的債務危機?」
陸魚懶洋洋道:「為了換個辦公大樓,這地方露天停車,容易被記者圍堵。」
這時候,保安們已經擠了過來,隨時準備把陸魚拽走。
「好了,今天的採訪到此結束,諸位辛苦了!」陸魚把話筒塞回那記者手中,轉身離開。
就在這時候,有記者突然大聲喊:
「旱地拔魚,你就是江郎才盡才轉行做智腦助理的,你是逃兵,是網文界的恥辱!」
「現在上市失敗,你小子後悔了吧?」
陸魚頓下腳步,驟然轉回身來:「你們懂個雞毛!」
秘書嚇得面如土色,伸手去拉陸魚,怕他衝過去跟人打架。以前陸魚最恨別人說他「江郎才盡」,聽到就控制不住脾氣。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陸魚沒有生氣,反而一臉肅穆地問:「你們知道,一個作者的終極理想是什麼嗎?」
不等眾人想明白,陸魚便自己回答,語調慷慨激昂:「是有生之年,能讓紙片人孩子,叫自己一聲母親、父親!」
說罷,他伸出左手,露出戴在左手腕上的智腦外設,大喊一聲:「冬冬。」
智腦立刻回答:「我在,父親!」
「網文界,誰的紙片人兒子,能像我的陸冬冬一樣,隨時喊一聲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