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過客峰,秦弈一屁股坐在修行靜室里,有些疲憊感。
也是仙宮論道這件事完結帶來的略鬆一口氣的感覺,雖然明知道天機子那邊還有後續。
摻和什麼仙宮監察,這是秦弈絕對不想做的,但目前來說有這麼一個雞毛當令箭,在某些事上有用吧。別說仙宮監察了,實際上連琴棋書畫宗他都不會久留,在自己山峰上寫明了「過客」,就是早就已然表態,居雲岫也默契於此。
他的修行終究是傳統仙道,和沉迷於某物的仙宮之道有很大的差別,只不過用於作為觸類旁通的參悟和出世的方法,是學技而非求道。到了一定層面,繼續窩在這裡反而會對成長有所阻礙。
但無論怎麼出去求道或歷練,心中的宗門歸屬依然還是這裡。
萬道仙宮有點「邪」,但整體還是正的,與自己的三觀沒有多少衝突,裡面的痴人們大部分其實挺可愛。而居雲岫對自己好得已經沒話說了,宗門秘技根本毫不藏私地傾囊相授,連她師父的墓葬都肯讓他去探,還有什麼可要求的?
曾經一點歸屬感都沒有的地方,因為居雲岫的關係,以及和部分同門的熟識與認同,終於對這仙宮也逐漸有了歸屬與感情。
那是無論走到哪裡,都抹不去的「母校」烙印。
這還算不算「過客」?似乎不怎麼算了。
心有牽絆,就算不得過客,就像南離一樣,早晚一定是要回去的。
也許隨著時間的推移,對這整個世界的「異世感」都會消去,徹底成了異世人。
畢竟已經在這裡超過一年了,點點滴滴都越發習慣。
「餵。」流蘇跳出了狼牙棒,在他面前轉過來轉過去地看了一陣,笑道:「你和你師姐到底什麼情況?」
「師姐是個寂寞的人,她希望有人陪,也喜歡我陪著,但她好像……也不太願意把關係變質了。似乎還沒到那種地步。」
「嘖……你呢?」
「我不知道。棒棒,其實我有青君的,之前對明河下那種豪言壯語可以說是有些被她那種距離氣到了,原本我並不應該對其他姑娘挑挑惹惹的。但是棒棒,像這樣與師姐相處,早晚有一天會無法割捨,或者有一天我忍不住要真挑破窗戶紙去追求她,那一天我是不是變成渣男了?」
「未曾始亂終棄,何渣之有?」流蘇奇怪地看了他好半天:「你這種有了青君就不該對其他姑娘挑惹的潛意識,到底是怎麼養出來的?以前也見你這麼流露過,我還沒怎麼在意,以為是初戀難忘的緣故。如今一看這是觀念問題啊,你那個世界到底是什麼奇怪的風氣?」
「嗯?奇怪的風氣?這不是理所當然的麼?」
「在我那個時代,只認強者為尊,無論男女,只要你夠強大,想要什麼就要什麼,有多少異性圍繞都是天然至理,如同母猴只會屬於最強壯的猴王。除非是絕性斷欲的那種修行另說,但即使是那種修行,也有他需求的東西,比如他擁有比別人多的寶物與資源,豈不是天理?」
「蠻荒時代啊你們,所以那是猴!」
「呸,當今難道不是嗎?」流蘇越發奇怪地看著他:「你和李青君交往那麼久了,難道看不出李青君對這事情根本就是習以為常?她父王多少妃子,五百處子什麼的張口就來,李青麟那心思根本不在女色的人也是有好幾名側妃的,在李青君看來這不是天經地義?你到底在想啥呢?」
「呃……」秦弈撓了撓頭,竟然一時不知道怎麼說才對。
好像師姐也沒對自己有戀人的事發表什麼意見,她即使對關係更進一步有所推拒,也不是因為知道他有戀人的原因。
大家都沒把這當回事好像……就自己當回事。
意識形態完全不一樣。在流蘇眼裡的渣男是要符合「始亂終棄」的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