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天色較晚,加上獨孤靖並沒有要接見自己的意思,項皓也決定先行休息,在他的請求下,沈燁、蘇冘和他被單獨安排在了一個營帳中。
「項將軍,晚上儘量少在外面活動,今晚營中口令『靖王贏了』。」
「靖王贏了?獨孤靖這是在給自己洗腦嗎?」項皓心中肺腑道,他卻不知這是獨孤靖和高先生打賭贏了之後,為了噁心一下自己的老友,獨孤靖想出的這個口令。
項皓目送士兵走出營帳,來到了沈燁沈邊,奇怪道:「獨孤邵是不是還沒見到靖王,不然靖王聽見殿下到此,怎麼會不親自過來迎接?」
蘇冘冷哼道:「怕是這個靖王沒有把太子殿下看在眼裡。」
沈燁皺眉道:「蘇冘,不可妄自揣測。」沈燁想了想,緩緩道:「我曾對獨孤邵說過,儘量將我的身份保密,也許靖王是在尊重我的意願,天色已晚,我們熄燈歇息吧。」
沈燁躺在榻上,看著帳頂,久久不能入睡。
自瑤山被人追殺之後,自己被困幽州,而又兜兜轉轉,來到了東大營這裡,只是這裡看起來真的安全嗎?
經歷了這一連串的事情,沈燁明白,任何看起來寧靜的局面背地裡可能都是暗流涌動。
九曲十三環的前朝騎兵去了哪裡,幽州城一直幫助自己的「唐姑娘」到底是誰,「反獨孤聯盟」的那些人又在策劃什麼,百夷諸部的「聖堂守」有什麼秘密,太多的謎團縈繞在沈燁的心頭,而在這之外,沈燁心中最迫切想知道的是瑤山之事到底誰是幕後主使?他知道策劃一場屠殺近千人的行動絕不是一兩個人都做得出來的,更何況這些人里還包括太子。
他最初的猜測里,幽州的官員嫌疑最大,可自己在幽州經離種種過後,他對孟峰等人已經打消了疑慮,之後的嫌疑便是北大營、朝廷以及現在所處的東大營。
北大營是沈燁覺得嫌疑僅次於幽州的地方,可沈燁對那裡並不了解,而且自己也沒有機會趕往那裡。
至於朝廷,由於一些原因,沈燁並不想回去,所以借著和前朝叛軍一起逃亡的機會,沈燁來到了東邊。
哪知正巧趕上了時隔十餘年再次發生的夷州大亂,自己被捲入了當中,又因為南榮復的威脅,自己不得已靠向了自己的族弟獨孤邵,對於獨孤邵這個人,沈燁本是很厭惡的,在幽州時,獨孤邵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個飛揚跋扈的富家公子哥,可隨著這些日子的相處,沈燁發現了獨孤邵並非表面看起來的那般簡單。
當日在公山大寨中,當石逸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公山洛和沈燁都在緊緊地盯著獨孤邵的神色,獨孤邵當時的沉穩和冷靜絕對不是一個正常年輕人所能展現出來的,從那一刻起,沈燁就明白了,獨孤邵有故事,所謂的莽撞、衝動、不可一世,以及他那「混世小魔頭」的綽號,不過是他的一種偽裝手段。
沈燁心中甚是不解,為何一個親王之子要用諸多負面的東西來包裝自己?
思來想去,沈燁心中得出了一個猜測,獨孤邵心中無意爭奪皇位,他不想讓自己的父親興起謀逆的想法。
看似二者毫無聯繫,實則關係重大。
作為和先帝獨孤離一輩的人,獨孤靖是年紀最大的,到了現在也僅僅只有獨孤邵一個兒子,基本上是沒有再生育的可能,倘若他真的奪得了皇位,以獨孤邵表面上所展現的能力,過不了幾年,江山就又要易主,這或多或少會影響獨孤靖的計劃,壓制他謀逆的心思。
沈燁想到了這裡,心中對自己的這位族弟的好感又上升了不少。
而獨孤靖?沈燁皺了皺眉。
沈燁從來沒有見過獨孤靖,對他的了解都僅限於這段時間裡他所聽到的,從他了解到的信息來看,沈燁心底里其實有些不喜歡自己的這位伯父,再加上獨孤靖也許就是伏殺自己的幕後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