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劉據所料。
才過了兩日,廷尉的人馬就出現在了東郡濮陽。
接著便使出雷霆手段展開抓捕行動,一眾牽涉毀堤淹田之事的官員等統統押解歸案。
次日又馬不停蹄的踏上了返京復命之路。
如此雷厲風行,多少給人那麼點搶孝帽子的感覺。
劉據身為太子,自然不在押解之列。
就連廷尉正監趙禹也只能客客氣氣的「請」他回京面聖,太子府的官員隨從也同樣沒有受到為難。
而汲仁和郭昌可就沒有這種待遇了。
這二人自打被廷尉抓捕之後,就隔絕了一切與外界的聯繫。
劉據這個太子想見他們一面也極為困難,好在他已經提前做了備案,接下來就看杜周如何從中斡旋了
如此又過了數日。
一干人馬回到長安,立刻又兵分三路。
一路人馬「護送」劉據返回太子府,一路人馬徑直去了廷尉詔獄,而廷尉正監趙禹則帶著第三路人馬前往未央宮復命。
分別的時候,劉據依舊沒有見到汲仁和郭昌。
不過卻見到了杜周。
這幾天下來,杜周整個人看起來比之前又喪了幾分。
看來因為這次辦事不利,他的日子也不好過,應該沒少受到上司的盤問和訓斥,承受了成噸的精神壓力。
注意到劉據投射來的目光。
兩人目光交匯之時,杜周雖沒有說話,但卻若無其事的點了下頭。
劉據也微微頷首當做回應。
這一刻他終於放下心來。
看來杜周最終還是聽信了他的第三條活路,汲仁和郭昌這一路上相安無事。
回到太子府時。
府上的一眾從官、侍者和奴婢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一個個面帶笑容夾道歡迎,伺候的無微不至。
不過劉據還是能夠從他們身上覺察出明顯的不安與擔憂。
畢竟劉據的太子之位一旦不保,他們的好日子也將到頭。
這時候非但沒有失業補助一說,能不被牽連就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等他沐浴更衣,一身清爽之後。
府上的太子詹事季平才扭扭捏捏的走上前來,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道:「殿下,此行可還順利吧?」
季平已經年逾六十,是太子府年紀最大的從官,平日裡掌統府、坊、局之政事。
在劉據年紀還小的時候,也承擔部分輔導的職責,算半個老師。
「季老,你是真不知道濮陽的事情,還是在明知故問?」
劉據抿了一口熱茶,奇怪的看了過去。
季平躬下身來,實話實說道:
「殿下恕罪,老臣是知道也不敢相信,想問也不敢明問。」
「那就是知道了。」
劉據點了點頭,心說滿嘴拗口謎語,你是還想考太學麼,不過嘴上接著又問,「那麼此事傳回長安之後,我父皇那邊可有什麼反應?」
「老臣愚鈍,不知殿下問的是什麼反應」
季平愣了一下,總感覺劉據這個問題問的就很有問題。
天子又不是他這樣的太子府從官能接觸到的,就算有什麼反應他怎麼可能知道?
當然他也知道,劉據問的不是這個。
不過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劉據這語氣中隱隱透出的期待是怎麼回事?
略微遲疑了一下,季平立刻又道,「不知陛下得知此事之後,便立即命廷尉傾巢出動前往濮陽算不算?」
「還有呢?」
「還有第二日,又有不少儒生和官員聚在金馬門,請求面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