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清晨到日落。
一行隊伍到達大河村的村口。
田梗上,幾隻黃色的土狗在汪汪的叫著,被秋忙歸村的村民們呵斥後,終於夾著尾巴灰溜溜的離去。
「終……終於到了……」子爵大人已經顛的快要暈過去,全憑著對未來的一絲期待強行苦撐。
而現在大河村近在眼前,他心裡如何不喜。
在咬緊了牙關,忍受著劇痛翻身下馬後,他終於還是一步三搖的來到了燕寧乘坐的馬車前。
「賢侄,天色已晚,今日就在此村休息如何?」子爵大人開口,他在沿路上已經查看到了一些『記號』。
這些都是他與昌平伯和梁公公商量好的,那麼,他自然知道現在的大河村其實已經被他們所控制。
整個大河村,就是一個圈套!
只待燕寧進去……
便會有人伺機出手!
「世叔故意選了這個村莊,是因為這個村莊中已經被你和昌平伯的人控制,並且,布下了埋伏吧?」燕寧的聲音從馬車中緩緩的傳了出來。
「!!!」子爵大人大驚。
因為,燕寧這一路上都坐在馬車中,根本就連面都沒有露過一次,他實在不知道自己哪裡露出了馬腳。
「這一路上,世叔一共笑了十七次,第一次是在出城不久後在一個路口露出的笑容,接著,每到一個路口,世叔都會笑一次,最後一次笑容是在離此村不足兩里的位置,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裡正好有一塊石頭,上面畫著兩個圈?」
「唰!」
馬車的布簾被白素素拉開。
燕寧彎腰,從馬車中緩緩的走了出來,站立於車駕上。
「賢侄說的什麼……世叔我聽不懂啊,我這一路發笑,是因為心情喜悅,至於賢侄說的什麼兩個圈……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啊,或許是巧合而已?」子爵大人的臉色終於變了,變得極為蒼白。
「原來是巧合啊,世叔早說嘛,害得我嚇了一跳,還以為世叔要和外人一起謀害於我。」燕寧的嘴角一揚。
「謀害你?我怎麼會謀害你,世叔未來的前程,可是全系在賢侄的身上。」子爵大人下意識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世叔不必解釋,我信你!」燕寧一臉真誠。
「……」子爵大人。
「大少爺,要不要我先進到村中悄悄探尋一番,若是沒有什麼問題,我們再進去不遲?」聶圓此時走了出來。
子爵大人的臉色,越發的蒼白。
兩條腿都有些顫抖。
他信自己,卻並不信昌平伯那蠢貨,鬼知道昌平伯派出來的人手,會不會在村中留下蛛絲馬跡?
「不用了,我相信世叔不會害我。」燕寧擺了擺手。
「是啊,賢侄,我並沒有謀害你的理由啊。」子爵大人再次擦了擦汗,他有一種上下翻滾的刺激感。
「理由是有的,比如:世叔大人想要分我鎮北府的一杯羹,又或者,世叔大人看到太子已經死了,便馬上轉投了陵王門下,成了陵王門前的一條狗,也不無可能,對吧?」燕寧看向子爵大人。
「……」子爵大人的呼吸一下又急促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一種被燕寧看得通透的感覺,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是在燕寧的掌控之中一樣。
因為,燕寧講的……
全部都對!
如果燕笑天還在世,他絕對會死死的抱著燕笑天的大腿,不敢有任何的異心,畢竟,那個時代太子一賞權傾朝野。
可太子死了啊!
現在是陵王的天下!
「世叔,我不會真猜對了吧?」燕寧往前湊了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