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以林元達之力,既無法把你從中撈出來,也無法在其中庇護於你。」
李宛若看向林昭受傷的左手,聲音嚴肅:「只要稍有行差踏錯,你便不是傷一條胳膊這麼簡單了,對於長安城而言,你林三郎的性命扔進去,不會激起任何浪花。」
林昭因為左手負傷,沒有辦法行大禮,只能對著李宛若微微欠身,躬身道:「請長公主指教。」
長公主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你現在有兩條路可以走。」
「第一條路,就是以宣兒好友的身份,住進我家裡來,住個兩三年,把那個小冊子的差事丟出去,科考功名之類的,也暫不去想,等兩三年之後,長安城把你忘了,或者他們爭出了一個結果之後你再回國子監去做你的太學生。」
李宛若看著林昭,微微的嘆了口氣:「這第二個法子,就是借著這次受傷,去滎陽。」
她面色嚴肅,輕聲道:「滎陽鄭氏是數百年的大家族,你外祖那一支雖然遭了難,但是家族的主幹還在,也有不少人在朝為官,越州林氏這種小門小戶護不住你,但是滎陽鄭氏卻可以,你躲到滎陽去,待個幾年,等到事情平息之後,再回長安來就是。」
說到這裡,這位長公主臉上露出一抹微笑:「我不太方便離開長安,等你日後中了進士,在長安城裡做了官,也可以把你娘接回長安來,我們姐妹或許還能再見一見。」
聽到這番話之後,林三郎沉默許久,然後抬頭看了李宛若一眼,開口問道:「長公主,我想知道二十年前,滎陽鄭氏到底在長安犯了什麼案子,能讓一個宰輔之家,連最後的一點體面也沒有剩下。」
一般官做到宰相這個級別,除非特別罪大惡極,或者涉及謀反,否則就算是政治鬥爭失敗,了不起罷官去職而已,沒有道理弄成鄭家這個樣子。
長公主搖了搖頭:「這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我那時候年紀還小,也知道的不多,而且後來,朝廷上下都閉口不提此事,我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
長公主看向林昭,開口道:「現在你的性命才是關鍵,趁著現在風波未起,儘早離開長安,你今年才十四歲,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林昭站在長公主面前,沉默許久之後,對著這位風姿綽約的公主殿下恭敬低頭:「殿下,有些事情是避不開的,我叔父躲在越州讀書,尚且被賊人尋到家裡來險些喪命,何況是我?」
「至於躲到殿下家裡,固然能夠安然無恙,卻會給殿下一家惹來麻煩,我若是去了,於心不安。」
「因此,我想留在林家,留在國子監。」
長公主殿下微微皺眉:「何苦如此執拗?」
林三郎笑了笑。
「留在長安城裡,或許還能夠活的久一些,至於滎陽,以後我自然會去一趟的。」
李宛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上下看了看林昭,語氣有些無奈。
「來日若是有人要害你,你便到永興坊來,不看五娘的面子,單單看你與宣兒的交情,我家也始終有你的存身之地。」
說完,她搖頭嘆了口氣,邁步朝著外面走去,林三郎跟在她身後相送,一直把她送到了林府門口。
林昭站在林府門口,看著長公主漸行漸遠的轎子,神情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