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娘在東湖鎮生活了十幾年,都沒有人知道她的本姓是什麼,也只有林昭父子知道她本姓鄭,不過她從來不願意提起從前的家族,林昭本來以為自己的母親是以流落風塵為恥,不願意帶上原來自己原來的姓氏。
因此這些年來,林昭也儘量不在母親面前提起或者問起這件事,免得惹她傷心。
但是眼前這位丹陽長公主的話,卻是讓林昭心頭大震!
這位當朝天子的胞妹,在長安城裡都算是最頂尖的丹陽長公主,居然……
是認得自己母親的!
丹陽長公主看到林昭的這副表情,微微嘆了口氣:「看來你母親沒有與你提過她的身世。」
林昭搖了搖頭,然後抬頭看向丹陽長公主,開口問道:「長公主……如何知道我母親就是你認識的那個人?」
丹陽長公主無奈的搖了搖頭,邁步走進了小院的裡屋,輕聲道:「本來你母親沒有跟你提過,我就不該跟你提起這些舊事,但是如今你在長安城裡的情況並不是太好,我還是說給你聽一聽。」
林昭跟在她的身後,走進了裡屋,看著長公主坐下來之後,林昭仍舊一隻手垂手站著。
長公主看了看林昭的面龐,輕聲笑道:「三郎雖然是男兒,但是長相卻十分俊美,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跟你母親長的很像,但是僅憑長相,又不敢斷定,因此我找人去了一趟越州,才最終確定了你確實是她的兒子。」
丹陽長公主李宛若看著林昭,緩緩開口。
「你母親出身滎陽鄭氏,也是當年長安宰相鄭溫嫡女,乃是鄭府第五女,但是二十年前,滎陽鄭氏牽連進了一樁大案之中,興盛了幾百近千年的家族,就此一蹶不振,嫡系鄭溫一脈,更是死傷慘重,男丁流放,女眷或者充為奴僕,或者流落風塵……」
「你母親便是後者。」
說到這裡,丹陽長公主微微嘆了口氣:「五娘她小在長安城長大,年紀只比我小几歲,我們關係一直很好,她家裡遭難的時候,我曾經去求過皇兄,皇兄也應准我把她救下,但是我去教坊司尋人的時候,五娘她就已經被人買走,不知去向了。」
聽到這裡,林昭心情複雜,他對著長公主拱了拱手,開口道:「多謝長公主賜教,今日林昭才知母親之坎坷。」
長公主看了林昭一眼,低聲道:「一直到前些天,我派去越州的人回來,我才知道她是被人帶去了越州,不過這其中有很多詭異之處。」
「從教坊司被官員商賈買走並不奇怪,奇怪的是五娘被送進了越州的煙雨樓,做了幾年清倌人之後,又被你父親贖身,從此之後便在東湖鎮久住。」
說著,她瞥了林昭一眼,繼續說道:「你父親那時候,應該是剛中秀才,他不太可能有錢去贖買五娘……」
「當然了,因為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幾年,究竟發生了什麼誰也弄不明白,我今日來找你,也只是順帶與你提一提此事,其中的細情,還要你自己去問你母親才是。」
說到這裡,她看著林昭,面色嚴肅了起來。
「我與你母親算是極好的朋友,因此三郎你也算是我的後輩,今日來這裡找你,是有一些事情要跟你交代。」
林昭這會兒,仍然有些出神,聽到李宛若這句話之後,他才回過神來,對著李宛若躬身行禮:「請長公主賜教。」
「你現在的處境,極為危險。」
這位天子的胞妹面色嚴肅,低聲道:「你能跟著林元達進太學讀書,自然是一件好事,但是你自去讀你的書就是,沒有必要摻和進太子與康氏之間,如今你已經不知不覺之間,成了東宮手中利刃,康氏眼中長釘。」
說到這裡,李宛若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且這種局面,恐怕並不全是東宮所為,你一個小孩子,本不該攪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