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密的黑色雲層就像是厚實的瓦片,將天空遮掩的嚴嚴實實,漆黑的天空幾乎和洋面連成了一團凝重的黑暗。只有當長蛇似的閃電從雲層中狠狠衝出,四處咆哮著,那一剎的光芒才能照亮天與海的分界線。
一片荒無人煙的灘涂上,雜亂無章的搭建著,幾十個簡陋的窩棚。透過舊木板上的窟窿,隱隱露出暗淡的燈光,才讓這片廢墟微微有了人類的生氣。
百川,一個偷渡者和走私者的匯聚地,在地圖上根本都沒有標記的小村落,在這裡生活的人大多都從事著,遊走在法律邊緣的灰色行業。
一輛漆黑如墨的越野車如同幽靈般,從黑暗中閃了出來,就象是來自地獄的鬼車,無聲無息的停在窩棚邊。
隨即,一個黑影從車裡跳下,推開橫七豎八釘了好幾塊木板的舊門,閃身進入窩棚。
這是一處極其簡陋的棚屋,大概只有七八個平方,是用一些建材上的邊角料,加上劣質的石棉玻纖瓦,所草草搭建的,裡面的陳設也再簡陋不過。一張彈簧鋼絲單人床,一個洗臉盆,一口簡易的壁掛式塑料衣櫥而已。
「誰?」一支黑洞洞的槍口,警覺的指著來人。
「我!」低沉嘶啞的聲音中,帶著還未散盡的血腥。路易將懷裡,那昏迷不醒的張直女朋友,丟在房內唯一的床上。
張直立刻猛撲上去,但目標不是來人,而是床上的女子,另一個人卻放下手槍,迎上了來人。
「她怎麼了……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張直著急的問道。
「等她醒了,你自己問她。作為朋友,勸你一句,有些事你自己應該有所心理準備。」路易淡淡的說了一句,拉著杜曉麗準備離開。
臨出門前,路易拋下一千萬日元和一百萬港元,「早上五點,帶著她倆上船去香港,那邊有人會接應你,等過了年再回日本,就沒事了。」
張直還想再說什麼,只可惜路易已經隨手關上房門,住進對面的窩棚。
路易赤條條的趴在木床上,任由杜曉麗幫他清洗身上的傷口,在空間痛覺消弱50%下,就算酒精的強烈刺激,他也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
在杜曉麗的眼裡,這個男人身上的傷口縱橫交錯,血肉模糊,看起來極其恐怖,如果換成普通女孩,早就嚇的手腳發軟,也幸虧她跟著路易混了一段時間,這才能忍住噁心及畏懼,堅持著給他上藥。
雖然自己一直小心翼翼,但畢竟不是專業醫生,難免控制不住力道,尤其是割開傷口,取出子彈時,時不時會下手過重,然而,從頭到腳,他的臉上表情卻是雲淡風輕,毫不介意。
這一切落在她的眼裡,女人本能中,那崇拜強者的天性,不由自主的把他當成了鐵血硬漢,芳心暗許。
路易清點起搜刮來的東西,大致估算了下,價值日元兩億左右,加上一些槍支彈藥,發覺自己可以全副武裝起一支十人隊伍時,不由的心中暗喜。
考慮到這幾年日本經濟不景氣,又是盛產黃金的國度,明天就把所有資產都換成黃金,只留下些日常開支,因為自己以後會在其它年代冒險,而黃金才是硬通貨,只有這樣做,才能獲得最大的利益。
盤算好下一步行動,路易拿起大哥大,撥通了一個號碼。
「嗨!南哥……恩,我還沒死……現在啊,在日本度假呢……什麼時候回來?這要過了年,畢竟大陸人很講究春節回家團圓……沒……我沒幹什麼壞事……先別說這些了,南哥幫個忙,大後天凌晨,有三個朋友偷渡來香港深水碼頭,你幫忙安排下,等春節後,把他們送回日本……先這樣了,拜拜。」
掛了電話,路易隨手把大哥大遞給了杜曉麗,又塞給她五百萬日元和五十萬港元,囑咐道:「拿著電話,快到香港時,打電話給洪興的陳浩南,他會安排好一切的。」
「你不回去嗎?我能不能留下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