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軍屯地,郭宋帶著十幾名隨從正在視察明年準備擴地的情況,由軍團參軍主事張襄陪同,張襄年約二十七八歲,是豐州四大豪門之一的九原張氏家族的子弟,不過他不是嫡子,而是偏房庶子,沒有得到張家的蔭護,而是靠自己的才學考上豐州文吏。
張襄頗有才幹,短短一年時間不到,他便從三名新招募的文吏中脫穎而出,被任命為屯田主事。
「屯田現在是兩個士兵負責一頃土地,五頃土地配一頭牛,到明年有批耕牛出欄,我們打算降到一頭牛耕兩頃土地,這樣可以精耕細耕,糧食產量還能再提高一成」
張襄業務很熟練,給郭宋介紹得頭頭是道。
郭宋笑了笑道:「還是要算一算本錢,精耕細作、耗費的各種本錢,與最後每畝增產一成的收益來對比,是做的虧本生意還是盈利,你們考慮過嗎?」
「啟稟使君,我們仔細算過帳,包括考慮了人力支出,精耕細作後會略有盈利,但更關鍵是,對土壤有好處,能夠長久地保持高產量。」
郭宋點點頭,「我只是隨口問一問,你們有這個考慮就好,我想去看看明年準備擴增的土地情況。」
「使君請!」
眾人一路向東奔馳,奔出十幾里,前面前面大片尚未耕種的空地,張襄指著空地介紹道:「從這裡開始,明年我們打算再擴增一千五百頃。」
「全部用來種植麥子?」郭宋問道。
「目前是考慮全部種麥子。」
郭宋沉吟一下道:「明年春天,我打算開始種植葡萄,我特地請靈州最好的果農來看過土地,他們看中的就是這片土地,我準備過兩天再談這件事,正好今天你說到擴田一千五千頃,我就給你提一提此事。」
張襄猶豫一下問道:「是使君私人種植葡萄嗎?」
郭宋搖搖頭,「不是我私人種植,是官府種植,我在考慮由官府和軍隊置換土地,在這裡開闢葡萄園。」
「卑職覺得應該問題不大,事實上,現在這些土地還不屬於軍隊,屬於豐州官府,要明年才正式移交,應該很好解決。」
郭宋點了點頭,微微笑道:「張主事是張校尉的侄子吧!」
「回稟使君,是族侄!」
郭宋又意味深長地問道:「既然是族侄,為何想到要檢舉他?」
張襄臉色大變,顫聲道:「卑職不明白使君在說什麼?」
郭宋取出檢舉信,「這封信不是你寫的嗎?」
張襄如雷轟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郭宋又淡淡道:「現在只有你知,我知和謝縣令三人知道,如果你堅決不承認,那隻好把張文龍找來對質,那就是四個人知道了。」
張襄長嘆一聲,「沒錯,這封信是我寫的,希望使君不要對質,否則家族不會容我。」
郭宋見他承認,便道:「那你說說看,為什麼要舉報自己族叔?」
張襄半晌道:「我若說是出於正義感,這件事和家族內部的鬥爭有關,我無法回答,懇請使君不要讓我為難。」
「好吧!我不問這件事,那你信中所說之事是否屬實?另外,我還需要別的證據。」
「回稟使君,卑職的舉報完全屬實,這十戶人家前天已經拿到了土地,名義上是他們的土地,實際上是張文龍的土地,這十戶奴隸變成了張文龍的佃農,至於使君要的證據,我可以把張府的奴隸清單拿一份給使君,上面有這十戶奴隸的名字。」
「這份名單中,有一個叫羅栓兒的嗎?」郭宋又問道
「是有這個人,是張府莊園的佃奴。」
郭宋眼前豁然開朗,所有線索都連成了一條線,變得清晰起來。
他欣然道:「很好,你把名單交給謝縣令,這件事就與你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