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貴妃一愣。
「什麼意思?」
陸川開始一一分析。
「皇上之所以對皇后諸多忍讓,是因為皇后有個鎮守閩州的父兄,功勳卓著,手握重兵,令皇上不得不忌憚。」
「可現在這些倚仗還存在嗎?鎮南侯一死,整個元氏一族就落魄了,元皇后還剩些什麼?一個掌管錦衣衛的弟弟?可娘娘別忘了,您也掌管著西廠的勢力。」
「元皇后雖然空有一個皇后的頭銜,可真正深受皇上寵愛的,卻是娘娘您。」
「再比比兩位皇子,太子雖還是儲君,卻失了帝心,被賜了那樣一位太子妃,而雍王呢?雍王雖然分封在外,卻很得皇上喜歡,如果娘娘能再努力一把,為雍王謀一支像方家那樣得力的妻族,那雍王取而代之也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說,元皇后現在的處境,恐怕還不如娘娘您,您大可不必如此忌憚她!」
溫貴妃頓時振奮起來。
「你說得對,我何必再怕她?我立刻派人把刺客送回坤儀宮去,看她能拿我怎麼樣?」
忍了這麼多年,終於能揚眉吐氣了!
溫貴妃躍躍欲試,恨不得親自衝到坤儀宮,上門踢館子。
看你能奈我何!
陸川聽了額頭直冒冷汗。
「奴才剛剛說了這麼多,可不是為了讓娘娘把刺客簡單粗暴地送回去!」
「為什麼不行?」
溫貴妃不服氣。
陸川嘆道:「娘娘想一想,皇上最欣賞娘娘哪一點?溫柔端莊,謙良恭檢。如果,此時娘娘強勢地和坤儀宮對上,皇上會怎麼想?」
是啊!
永嘉帝最欣賞的,就是她溫柔體貼,謙遜明理。
這世上的人就是奇怪,明明自己雙手沾滿鮮血,心狠手辣,罪孽深重,卻偏偏希望身邊的人溫柔純善,慈悲心腸。
可笑至極!
「那我該怎麼辦?」溫貴妃問道。
她最為信服陸川,只要是他出的主意,從沒出過錯。
陸川道:「娘娘與其正面與皇后對上,不如借力打力,借皇上的手來收拾坤儀宮。這件事,娘娘必須放低姿態,親自去坤儀宮向皇后請罪……」
「她不會願意見我的!」溫貴妃打斷道。
這樣做肯定是要吃閉門羹的!
她深知元皇后的脾性,高傲不遜,就算她親自登門負荊請罪,元皇后也必定閉門不見。
「她不見更好!」陸川捏著蘭花指笑道,「這樣更能體現她霸道跋扈,無理取鬧,咄咄逼人的個性。如果她不肯見娘娘,娘娘就接連三天,天天守到坤儀宮門口去等著,最好站到人來人往的顯眼處,弄得人盡皆知。等風聲傳到皇上耳朵里,娘娘就等著瞧好戲吧。」
「還是你有辦法!」
溫貴妃高興地挽起陸川的手臂。
「今兒個是十五,皇上歇在坤儀宮,不會過來了,不如你留下來陪我?我們也好久沒有好好說說話了。」
她放低了身段,依附在陸川高大的身軀上,軟肉貼身,輕輕磨蹭,若有似無地引誘著對方。
陸川眼睛一掃。
流煙像根木頭樁子似的杵在角落。
溫貴妃會意。
「流煙,你下去吧。」
流煙低眉順眼地退出了殿外。
陸川還是不放心,道:「這宮女不會亂說話吧?」
溫貴妃嬉笑道:「放心!流煙不是流螢那丫頭,嘴巴緊得很,不會亂說的。」說話間,柔若無骨的雙手已扯開他的衣襟,撫上他健碩光滑的胸膛。
陸川眉頭緊蹙。
「我們最好還是小心一點,只有死人的嘴,才不會亂說。」
「好好好,都依你!找個機會,把那丫頭處置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