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沐沐手指扣在瓷磚上,微微顫抖。
她下意識轉頭望向書房方向,臉色微白,昨晚她不知為何就在一樓睡著了,而司寒爵也沒來找過她。
這房子至今就他們兩人,除了司寒爵,誰還會丟花束。
唐沐沐微微垂眸,司寒爵這是什麼意思,是要提醒她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嗎。
「小姐,你醒了?」
突然出現的人聲,讓唐沐沐驚愕回神。
她瞪眼望向廚房門口走進來的一位面目慈祥的中年婦女,差點懷疑自己沒清醒。
「……你是?」
「小姐,是司先生找我來伺候你的,你叫我劉媽就好。本來前兩天就該到了,但我家媳婦兒坐月子生了兩天風寒,我就多照看了幾天。你別因為這個就不要我啊。」
唐沐沐遲緩地露出淺笑,「我不會的。」
劉媽阿彌陀佛地作了作揖,臉上一下熱情起來,「那您先去歇歇,我這煲了粥,馬上就好了。廚房哪能是小姐這樣矜貴的人進來的。」
唐沐沐失笑,她被推著往外走了兩步,須臾,餘光又瞥到那株被丟棄在垃圾箱裡的花束,眼裡被刺得生疼。
「劉媽……」
「誒!小姐你說。」
「這束花是你丟的嗎?」
「啊?是我丟的,我今天剛來,三爺就特地囑咐了我把屋子收拾一下,該丟的就丟,還特指了這束花。」劉媽有些嘆息地說,「看著還挺好看的呢,我本來想留下來的,但想想第一天不能讓主人不高興,所以還是丟了。」
她倒是難得的真誠熱切,對房子的女主人無話不說,娓娓道來。
說完才想起兒媳婦提醒自己在有錢人家做事一定要多長個心眼,一時靈光一閃遲疑道,「小姐,那不是你的花吧?」
唐沐沐面色未變,「不是,本來就不要的,扔了就扔了。」
「哦哦,那就好,嚇死我了。」
「對了,司寒爵呢?」
「先生他一早就出去了,說是一會兒有專人來接你上學。」
「好。」
她轉身出了廚房,只餘下白色的裙角。
劉媽小心翼翼地握住圍裙衣角,伸頭往廚房外望去。
她雖然心直口快,但還是能感覺到小姐不開心,心裡直覺是自己沒讓唐沐沐滿意。
為了彌補,劉媽費盡心思熬好了早上的湯粥。
她將熱氣騰騰的小米粥和藥湯端出去時,唐沐沐正坐在落地窗邊,她清湯掛麵,面色微白,雪白的裙角拖曳到地上。
「小姐,久等了吧,先吃碗米粥墊墊肚子。」
唐沐沐轉過頭來,陽光輕柔地在她身上打下陰影,有些單薄,劉媽的小女兒也這般大,一時不由得產生了惻隱之心。
看樣子這閨女是跟有錢人家扯上關係的,就是不知道是好是壞,有錢人家總是各種關係亂得上天,她一個保姆也不能管什麼。
只能儘量為主人說好話。
劉媽看到昨晚的藥,開心地端了起來:「對了小姐,這是司先生特地吩咐要煎的藥,你要記得喝啊。先生可說了,以後你每天早上都要喝一碗,是為了你好。不過良藥苦口,你要是覺得太苦了,我以後多給你放糖。」
劉阿姨一臉笑意地解釋道,唐沐沐卻愣愣地看著藥碗,直到想到了什麼,面色一下青白。
她唇角動了動,沒有人氣地唔了聲,「好。」
接過那碗黑乎乎的藥,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