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言展開信函,上面寫的全是趙高對她的回應,對她的安排。
簡單來說,首先,趙高斥責了田言的越權行為。
有關皇帝的情報,即使是天字殺手也不得隨意調用,這是羅網本就存在的規矩。
田言壞了規矩,哪怕身份特殊趙高不能直接處罰,卻也不可能悄無聲息的就此掀過。
至少得申斥一番。
其次,是趙高禁止田言繼續窺探皇帝的情報,同時嚴詞警告她若是她之前探查到的情報泄露出去半分,他將會嚴懲不貸。
最後,他提醒田言,若是有正事需要羅網的支持,獲取皇帝的情報,就親自去見他,闡明原由,再由他定奪是否應允。
這些內容,基本都是廢話。
開頭的申斥和責備就不說了,田言直接略過。
中間的明令禁止田言也沒怎麼在意,停手是不可能停手。
只有最後的提醒,稍微有些意義。
田言對青龍計劃的態度到底如何,趙高不清楚,隔著幾百里遠他也很難搞清楚。
若是換了田虎那種貨色,他有幾百種方法能弄清楚對方心裡想的是什麼,但面對田言這位農家女管仲,趙高不想冒險。
所以他想搞清楚這個問題,就必須真正和田言見一面。
但他不能主動來見田言。
一方面,這段時間他不方便離開東巡車隊。
雖然皇帝給了他特權,允許他暫時離開,但現在局勢瞬息萬變,東巡車隊算是一切的中心,他不想,也不敢貿然抽身。
另一方面,他也不能在這件事表現的太熱衷。
既然有心當個幕後黑手,就不能太心急,得沉住氣。
所以,他只能以言語暗示田言。
這既能讓他不需要離開車隊,又能試探田言的態度,同時讓田言有理由一直掌握東巡車隊的位置信息。
若是她真的有心促成青龍計劃,肯定還會有所動作,未必會像趙高說的那樣直接去東巡車隊那邊見他,但總要有所表現。
若是她直接放棄,說明她無意和青龍計劃牽扯過多,只是以此試探趙高的態度。
那趙高就可以對接下來的安排再做調整了。
不管是放棄還是繼續,總會有更妥善的安排。
田言基本看出了趙高的意思,手一攥緊,將信函揉成一團扣在掌心,然後對掩日說道:
掩日見她看完信函,沉聲說了一句,「怎麼樣,現在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田言點點頭,回道,「趙高大人的意思,我都已經明白。」
「不過」田言話鋒一轉,反問道,「我如何能確定這真的是趙高大人的意思呢?」
「一封信函,只有內容,沒有任何證明身份的東西。」
「他在信里說自己是趙高他就是了嗎?萬一是有人截住了信函,偽造仿冒了一封新的,假借趙高大人的名義行事該如何?」
「我上次就說了,我需要的是切實的憑證,而非一些空話。」
「人,或者信物,至少得有一樣吧?」
掩日聞言當即怒聲回應道,「羅網下令,從來如此!」
「屬鏤,你莫要自恃身份,肆意妄為!」
羅網的命令模式一貫如此,也確實容易被人鑽空子,否則上次卻邪也不會那麼容易就把桑海地區的羅網殺手全聚集起來。
但一般人是真不敢幹這事,如果做了也肯定不會留下活口。
掩日自然不可能當著田言的面欺騙她。
所以她還是在胡攪蠻纏。
上一次,掩日勉強容忍了她,這一次他是不想繼續忍了。
掩日這輩子就沒被人如此戲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