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就差沒給周言柏跪了。
態度低微到塵埃里。
周言柏不耐煩的抬手看了看時間,眼神輕蔑:「讓開,別擋路。」
「言柏……」中年男人哀求的看著他。
良久,周言柏才笑:「她從出生就被人抱走,已經十九年了,我也忘了那人長什麼樣子,把妹妹帶去了哪裡,大伯,你問我也沒用,也許早就死了吧。」
中年男人心裡痛得無法呼吸,再也無法保持理智:「你明明可以救下她,你明明只要出聲,我們就可以及時的發現她被仇人抱走了,可伱為什麼能冷眼看著她被人抱走?我跟你大伯母晚年才得這麼一個女兒啊,我們盼了這麼久……你想要的我都給你了,周家是你的,巨額家產是你的,我只想找到孩子,我什麼都不要,你只要告訴我抱走孩子的是誰?這很難嗎?」
周言柏冷眼看他,看著他兩鬢斑白的發,看他找那個他只看了一面,就被人抱走丟棄的女兒,露出暢快的笑。
所有人都要過得不幸福,他才能高興。
他不幸福,別人憑什麼幸福。
「關我屁事,死的又不是我的孩子。」他冷言相對:「這一切都是我該得的,我哥哥死後你享受了周家這麼久的資源,是該讓位置給我了,你覺得呢?」
中年男人猛地看向他。
隱在陰暗下的臉宛如吸血的惡魔一樣。
「你故意的……」他的唇細細抖著:「你,故意的!」
從一開始的不確定到現在他幾乎可以肯定,周言柏耍著他團團轉。
因為他找了女兒下落這麼多年無果。
在周言柏說他可以告訴他下落的時候,他就已經進了他編織的網裡。
他賭的就是周言柏對當年的事有內疚心理,賭他的良知。
很顯然,他賭錯了。
周言柏就沒有良心這種東西。
他可以看著自己母親被父親意外殺死而選擇隱瞞,可以看著父親被仇家追殺,而他找上他家時從容不迫的賣可憐,也可以看著自己的堂妹在他眼皮底下被人抱走也不吱聲,能害得哥哥身死最後想的還是奪家產。
他怎麼能相信這種冷血的人會真心幫他找回孩子。
「你!」他撲上去想撕打周言柏。
但他哪裡能打得過年輕力壯的周言柏。
很快就被他推倒在地。
他狠狠的踢了他一腳,臉上帶著獰笑:「大伯,你再來惹我,就不是簡單打一頓你這麼簡單了,你也不想大伯母在港城消失吧?」
中年男人坐在地上,佝僂著背。
這赤裸裸的威脅,讓他紅著眼睛看周言柏,牙齒死死的咬著。
周言柏愉悅的勾唇,睥睨的看著他:「聽話一點,我還能在港城賞你一口飯吃。」
他大步繞開他,坐回豪車,車子很快駛離酒店。
姜樂依在不遠處目睹了全程,她不太懂兩人為什麼事爭吵,但是周言柏真的太過分了。
下午的時候推了中年女人,現在反過來推男人。
兩個人看上去五十來歲,但頭髮全部都白完了,背影也看著可憐。
姜樂依見人突然懊悔痛苦的慟哭,有些慌的跑過去,蹲身想扶他起來:「伯伯,你哪兒不舒服?我送你去醫院看看?」
中年男人突聞一道關懷的女聲,抬頭對上姜樂依擔憂的面容,只一眼,他呼吸一滯,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又看見了年輕時候的太太。
他眼神焦距聚攏,借著姜樂依的力氣起來,眼睛沒離開過她的臉,嘴裡回應:「不,不用……」
姜樂依被他看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一時間有些後悔自己多管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