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軻生硬的道:「讀書人,祝你一路好走。」
迷谷魔杖十倍暴漲猝然倏閃倏收,鋒利無比的透過了中年儒士的心口,將他猛的撞翻在十步之外,血,像箭一樣突的標射出來!
一側的黑瘦小個子如夢初醒,他尖銳的駭叫一聲,轉過去拔腿便跑,孟軻眼皮子也不撩一下,「左手杖」嘩啦啦的飛卷而出,一下子便將慌失措的傢伙絆了個大馬爬,而孟軻毫不遲疑,閃步急上,手起光落,「喀嚓」一聲,小黑個子那顆大好頭顱便「骨碌碌」的直滾出了一丈多遠!
四周,在拚斗中,有歡呼聲起落不息:「頭兒的仇報了。」
「孟大哥,真行!」
「頭兒可以冥目了……」
沉默的,孟軻掛起了魔杖,在這一剎間,他有著些微的迷茫,人,就是這麼單純嗎?快意於報復,振奮於殺戮?能這麼直接的,赤裸裸的將心中積鬱掃清?但,那以後長久留存的惆悵與痛楚又該如何去排遣呢?也會如此輕易的遺忘或聊以自安?假如都以這麼幹脆了當的話。
招過來一名海家幫的哥們,孟軻急促的問:「還有誰在這邊帶頭?」
那個套著灰羊皮背心,滿嘴胡碴子的角色忙道:「大光頭和原先跟著大哥你來的那兩位朋友之一,瘦瘦長長的那位,不大講話的……」
孟軻點點頭,道。:「人呢?」
那個漢子朝側的一條小巷一指:「方才全打到裡面去了!」
拍拍他的肩肪,他道;「好,兄弟,你多保重!」
那角色感激又振興的道:「小的省得,大哥你放心好了?」
這時,正有十幾個海家幫所屬沖向那條小巷,但斜刺里也有十幾個自衣大漢攔了上去,雙方就在巷口施展魔法幹了起來。
沒有管他們,孟軻閃身而進,這是一條尋丈寬窄,筆直到底的死巷,巷底被一堵大灰牆堵住,兩邊也全是青石高壁,大約是什麼有錢人家的後院,因而石壁都得十分堅厚聳拔,現在,這條巷子裡正有幢幢人影在往來奔斗,叱喝叫罵之聲隨時可聞!
「悄無聲息的,他沿著根摸了進去,他已經看清了巷中雙方拚戰的情形,嗯,大光頭與血魔二人,正合力聯手,與一個身高力尺,面如血盆的老者博鬥著,那老者雙目如鉤,鼻直口方,站在那裡活像一座小山,有一股說不出的威武冷峻之氣,他使著一柄紫銅大號魔杖,黃閃閃,紫凜凜的光華時而交替眩泛,風聲如嘯,棒影似山,那種豪邁雄渾之概,幾乎連千軍萬馬也難以衝過!
矮胖的大光頭,正奮力以他手中的金絲纏小魔杖拼著敵人,在旋舞的棒影下,大光頭咬著牙閃挪翻飛著,血魔在協助他,有如一線輕煙般倏超倏落,雙掌發出的魔法光波像煞兩片利刃,做著瞬息間千變萬化的攻拒,但是,他們雖然以二人聯手之力進行魔斗,卻依然沒有主動制敵之機,時常在對方的犀利攻擊中左突右竄,捉襟見肘,有些說不出的狼狽和困窘!
另一邊,一各海家幫的人物在和另一個白衣大漢猛幹著,再裡面,五六個白衣人與一名大塊頭正圍攻兩個海家幫手下,那兩個海家幫角色,孟軻認出來有一個是個大頭目,另一個,便是在城郊初見時的胖子!
冷冷的,孟軻移轉目光凝視對方五個圍攻者,這一看,卻幾乎令他的血液在剎那間凍結,心跳在剎那間停止,老天,這是誰的手在指,誰的聲音在喊?竟是如此湊巧麼,如此恰當麼?那個大塊頭,那個兇手、惡魔,那化了灰也不能消滅的邪穢形象——人身子烏龜腦袋的怪物!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啊,善惡有報,只爭退早啊……
仇恨的火焰已燒紅了孟軻的雙眼,燒紅了他的身體,燒紅了他的靈魂,全身都是那麼炙熱,那麼沸騰,他險些要窒息過去了!
長長吸了口氣,長長的,然後,孟軻大踏步行向那邊。
正在狠斗中的大光頭與血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