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如黑天使的甲冑覆蓋在洛倫佐的身上,不過比起甲冑,倒不如說那是糾纏的蛇群攀爬在他的身上,互相交織在了一起,變成了這具詭異的鎧甲,熾白的焰火從那鎧甲的縫隙里湧出,仿佛甲冑之下的不是什麼血肉之軀,而是完全由火焰鑄就的神聖靈體。
「薩博,殺死妖魔不僅僅要摧毀心臟,還有大腦。」
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那燃燒的劍刃輕易的揮下,於是那束縛的手臂應聲斷裂。
劍刃划過的傷口並非平整的切面,而是漆黑的焦炭,極致的高溫在落下的瞬間就摧毀了所有的細胞,化為飄蕩的灰燼。
緊接著天穹的光刺穿了黑暗的所有。
洛倫佐浴火站在木樁之上,伴隨著高溫腳下的周遭都在承受著焚燒,傷勢在被治癒,雖然速度並不是很快,但洛倫佐暫時死不了。
這就是妖魔的強大之處,妖魔即使大腦被摧毀,軀體也會憑著本能的行動,而心臟被摧毀,軀體也能在意志的驅動下戰鬥一段時間,甚至說像洛倫佐這種秘血純度高的,可以直接強行治癒,只是代價有些昂貴,可比起生命,這些反而又一文不值。
「這就是盒子裡的一絲希望嗎?」
看著那令人沉寂的光,薩博熱淚盈眶。
「說到底,你還是與我不同啊,我在秘血里得到的是這樣扭曲的身體,而你卻可以如此神聖……」
最後就連不詳的秘血也拒絕了薩博,明明他與洛倫佐都是同樣的鮮血,可最後的結果卻完全不同,怪異的身體緩緩捲起,頭顱低了下去,就像失望的孩子。
「虛偽的神聖而已。」
蛇群爬上了洛倫佐的脖頸,它們吮吸著鮮血,回報是那堅固的蛇鱗成為他的甲冑。
燃燒的火劍低垂,洛倫佐弓起身,這是劍擊的預兆。
黎明就要來了,照亮一切,黑暗無所遁形,可就像死前最後的狂歡一樣,黎明前也是最黑暗的,無比深邃的夜,來自陰影里最後的反擊。
頭頂的岩壁變得乾燥,所有的水滴都被蒸發,那是來自最上方的火勢,在淨除機關的工作下,大火已經燒到了最底層,無論是妖魔亦或是人類,在那致命的高溫下都不會有任何生還的機會,身體一寸寸的變成焦炭,粉碎成輕盈的灰燼,最後長眠於大地之下。
整個世界搖搖欲墜,脆弱的地宮一層層的塌陷,就像年邁的老人,身體的器官一個接一個的衰敗,它就要死了,再有不久,很快在這最底層也會被上方的石磚壓垮,留給二人的時間不多了,數不清的碎石與灰塵落下,令水面泛起漣漪,他們之中只有一個人能活著離開。
因此斑駁的刺劍穿透了重重灰塵,猩紅的眼眸嫉妒著洛倫佐,他嫉妒著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鋒利的劍與火劍斬在一起,暗灰的金屬被高溫燒紅,鮮血滴落在其上也在頃刻間蒸發。
「沒有人能決定自己的出身,但能決定未來!」
薩博尖叫著,身軀已經是那畸形的怪物了,可他依舊覺得自己能活下去,他一定會活下去,這是他唯一的願望了。
洛倫佐與他拼殺著劍刃,這種程度上來說劍技已經不在重要了,那僅僅是殺人的技藝,但卻不是屠魔的利刃。
沒有任何技巧可言,兩人就像原始的怪物一般,最純粹的廝殺著,刺劍砍在堅固的蛇鱗上迸發出耀眼的火花留下深深的劍痕,燃燒的劍刃焚燒著罪惡的軀體,但那增殖的血肉很快便替代那死去的部分。
就像那吞食自己尾巴的銜尾蛇,毀滅後新生,直到一方倒下。
「已經沒有機會了薩博,很多事在你做出決定時就再無改變的機會了。」
洛倫佐淡淡的說道。
今夜所有的一切都源於那個神聖之棺,而地宮的異變則源於與其有關的那位醫生,洛倫佐曾經處理過很多這